李林正好在市政府开会,他当即通过电话向公安局做出部署,将一整队的防爆警察,部署在公安局大院的内外。
流星又将情况通知了费天鸣,而费天鸣离开广场之后,将车开向了仙山路,走进那条濒临山崖的旅游线路时,又有两辆车早就等在那里。他拼命地疯狂地逃脱着,当他惊恐地将车开进公安局大院时,最开始的那辆沙漠风暴居然也嚣张地跟着开了进去。车上的两个人被公安局的警察带走了,后来听说又放了。据说那两个人不承认是在追杀费,而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苦于没有证据,公安局无法证明他们有主观故意。流星并没有再过问下去,那不是她的权力所及的范围。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记者,她能够救了费天鸣一命,已经很知足了。
那件事发生以后,流星与李林彼此之间的印象更加深刻。当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便想到了他。
我能理解流星的心情,她内心的挫折感已经不亚于我,不是因为去找过李林,而是因为我回国后不久,就已经开始了。他同样不希望在我面前放大这种感觉。我能理解李林拒绝的理由。挽救了费天鸣的生命,那是他的责任,那更是一名公安人员的天职。而流星为了我的事去找他,那显然是属于另一个范畴,是有些强人所难。
听流星述说着这样的故事,我的心里更加不快,不仅仅是因为我依然会风雨飘摇,还因为我已经逼迫着流星四处出击,茫然碰壁。我的心里越发多出了几分沉重。我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我多么需要在茫然中铸就光明啊。
36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在服装公司还不足一个月的逗留,竟然会给那么多人留下那么美好的印象。几天前,我还以为完全是因为高波的存在,才令成老板不得不考虑给我一个体面的结局。当我再次走进了公司时,我才感觉到成老板邀请我去他将要去的新搬迁的厂里工作,完全是真诚的,而且仿佛与高波的面子关系不大。我判断着成老板的心里感觉,他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认同了我的行为或者行为方式。他还是极力地劝我跟着他前往异地他乡。不管他怎样真诚,这都是我所不能够接受的。
我已经做了最后的告别,离开成老板那天,我给高波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向成老板道一声感谢,因为我毕竟在茫茫的人海中,对他拥有过一份记忆。
两天之后,我却意外地接到了成老板的电话,我没有想到他还会打电话给我。成老板告诉我,他的公司里有一批多年积累下来的服装尾货,每个品种都不是很多,加在一起却有一大批。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把那些东西送给我一部分,如果能卖得出去,可以暂时解决一下生活急需问题。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潮湿。不管我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恩赐,我的心里都充满了感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那一刻,我却仿佛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不失去尊严,我没有马上答应下来,我告诉对方让我考虑一下再说。我不想让人家感觉我是一个喜欢吃嗟来之食的人。
又过了一天,成老板又一次打来电话,是想知道我最后的定夺。就在这天下午,我去了他那里,当我走进库房时,我看到了那一堆堆的东西。我既没有对市场的了解,也没有对消费者需求的洞悉,只是凭借着成老板的一片好意,决定试试。我执意让成老板说出一个价来,我决不会轻易地白白地接受这些东西,只要有价格,就会让我感觉好一些。成老板执意不肯,我执意不接受。最后,他终于说出了一个让我可以接受的办法,不论大小与质量如何,每件都按十元钱给我,但现在不需要我付钱,我卖出去之后,再给他钱。卖不出去的可以将货返还给他。我们达成了协议,算是一份君子协定。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流星,我也根本不可能告诉她,她知道我的难处,我知道她的心理感受。我虽然还没有感知过她内心的虚荣,可我还是能体会出当她知道我“堕落”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必须在服装厂彻底搬离之前,为这些东西找到归宿。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老板很快就将那些东西送到了我爸爸的租住房里。我和我爸爸约法三章,不在流星面前提起此事。
这天晚上,我自己带着一大堆东西去了离我爸爸租住房不远处的一家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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