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会不会的?”仲秋又将食谱推给她,“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那你呢?”
“什么都可以。你别问了。”仲秋扬起右手,向那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做了个手势。
“那么,就要一壶炭烧吧。两份果盘,开心果和爆米花。”
“你、你瘦了……”话一出口,仲秋立刻打住了。
“怎么不瘦?”幽幽的声音从唇间流出。
“我昨天下班后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先生都说你不在,后来好像还把话机取下了……”
“啊。可能是我不在。”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我也在找你,总找不着。仲记者,我要谢谢你。我看见那报道了。”
见她提起那篇报道,他真有点无地自容,一时面有赧色:“没有弄好,被他们改得不成样子,而且又拖了这样久。真对不起。这事……”他很想把者文章背后的故事告诉她,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你收到我寄给你的报纸了?”
李一凡点了点头,说:“我天天买你们的晚报。”
仲秋心里一阵激动。
小姐送来了透出茉莉幽香的粉红色的纸巾,送来了果盘,然后送来了两个威尼斯出产的磨花咖啡杯,最后送来了才烧好的咖啡。她轻轻揭开壶盖,先给李一凡倒了半杯,再给仲秋倒。李一凡轻轻抿了一小口,“咝”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苦?”仲秋也抿了一口,“这咖啡原汁原味,苦后的感觉好。”
“苦味人生嘛。”李一凡幽幽的声音。
一时二人无语,只是默默地喝着。天花板里的喇叭播放的音乐换成了原版的《罗马的喷泉》。这是意大利作曲家奥托里诺。雷斯庇基的代表作。李一凡在读研究生时听过一个同学从家里带来的磁带,那是同学的父亲从意大利买回来的。仲秋则是在北京来市里的一次演出中听到的。此时,音乐描绘的是黎明时分,朱丽亚峡谷街的喷泉。在地平线下的阳光的驱动下,经历了长久黑暗的大地和万物开始逐渐复苏,获得了新的生命力。第二小提琴轻声奏出的十六分音符,就像羊群的蠕动。它们在牧童的驱使下,正熙熙攘攘地走向牧场……
樊贵云早早来到咖啡馆,找了一个角落坐着,翻看本市出的一种迎合下里巴人的媚俗的周报。看见表妹来了,堆着赘肉的脸笑成了一朵难看的花。趁关敏坐的瞬间,他的右手在她的腰部有意识地压了一下。
关敏从皮包里取出鳄鱼皮带递给他,说:“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好买的。还是这个好一些,做个纪念。”
“谢谢。”樊贵云拿着,说,“我从明天起,就天天拴它,时刻想着你。”
“想,想到爪哇国去了。”关敏白了他一眼。
服务小姐送来了哥伦比亚咖啡、美国开心果、薯条。樊贵云拿着一根薯条嚼着,说:“小敏,越发漂亮了。”
关敏品了品咖啡看着他说:“你都瘦了。在减肥?”
“没有。”
“不要减肥。男人要壮实点才好。”关敏用眼神勾着他。
“拿这么壮来干什么,”樊贵云色迷迷地看着表妹,说,“又没有用处。”
“哎呀,你不着急嘛。以后,‘用’的时间多的是。”表妹回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表哥全明白了。
“贵云,”关敏适时地剥了一个开心果,喂到他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你吩咐了后,我在加紧办。还专门去找了当事人。”
“找他们干什么?”
“照你的意思,要把那观点弄过来噻。”
关敏急切地问:“怎么样?”
樊贵云叹了口气:“和派出所整的案卷一个样。”
“你就不会给他记走样么?”
“搞这种事,是两个人。何况记录还要当事人核实签字噻。”
“你看,”关敏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摩挲着,嗲声嗲气地说,“贵云,小敏求你了,就这样。你们那里,我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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