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私了(99)

2025-10-10 评论

    要了解一个人,难呀!同居一屋,同睡一床已是几年了,要说从认识第一天起,也是十来年了。也许,惟有一场突然的变故才是考验朋友、考验夫妻情感的试金石!难怪《增广》会发出这样的哀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被人强xx,也是一个大限!可是……《诗经》不是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吗?当初,阳昆为了表示他心的专一,给她的信中就引了这句话。为了表达自己的心,她也引用了汉乐府古辞《古诗为焦仲卿妻作》中的一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如今,这磐石!
    看来,山盟也好,海誓也好,这一切似乎都应了当前老百姓的一句俗语:“空了吹!”
    李一凡麻利地弄好早饭,给梅子穿戴好,喂她吃了饭,自己匆匆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一个小馒头,就送梅子到幼儿园。刚要拉开门才想起,今天,自己已不上班了。自己已成了一个不得不当的下岗工。既然不上班,还送梅子去幼儿园干啥?好久没有放松过,自由自在地睡个懒觉了。在她记忆里,那是在学生时代,在寒暑假里,才是人性大放飞的幸福日子。晚上,一个人听音乐,东方的西洋的,国产的进口的,听累了,又抱起书读,坐着读,靠着读,躺着读,有时是通宵达旦。白天,睡觉,有时是从早睡到晚。爸爸说她是“夜动物,夜不收”。妈妈说她“生物钟搞颠倒了,适合上夜班”。工作后,不能这样“夜不收”了,生物钟也不能再颠倒了。只有星期天可以旧病复发,但阳昆没有这种习惯,她不得不为了爱而遏制自己,最多可以小小的放飞一下。有了梅子后,这“小小的放飞”也成了奢侈品!
    她停下手,收住迈出去的右脚。梅子见她不走了,仰起脸望着她,摇着她的手问:“妈妈,要迟到了。”
    “梅梅,我们不……”她突然闭上了嘴,把“去了”卡在了喉咙里。不能把孩子留在家里。换句话说,不要因为父母的生活去打乱孩子正常的生活。孩子该怎样还是怎样。其实,她今天需要孩子在身边,让梅子那小精灵一样的身影活跃她的单调疲乏的眼睛,让梅子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滋润她寂静的心田。让梅子和她一起打发老牛破车般的时间。伫立了一会儿,李一凡摇了摇头,还是拉开了门。走到幼儿园门口,一个穿得像童话里的公主般的女孩儿大声说:“梅子,我要吃梅子!哈哈!”
    “杨丽,洋梨子,我要吃梨子。”梅子回应道。不知为什么,她要称杨丽为梨子。
    两个孩子拉在了一起,一边说着“妈妈,再见”一边小跑着进幼儿园了。李一凡已经见过多次杨丽的妈妈,一个个头儿不高,肩宽臀肥,有一副娃娃脸的皮肤白皙的女人。她只知道她在一个机关开车,经常是开着那辆2000型的桑塔拉接送女儿。有时碰见点点头,有时是对幼儿园的某件事评论评论,或者共同议论某一件新闻。不过,这种通过孩子熟的双方大人,往往都很矜持,都很少过问对方的尊姓大名。确切地说,不是双方都矜持,而是李一凡。一些孩子的家长不但不矜持,反而很健谈,一说起来,巴心不得把你的祖宗八代、四亲六戚都搞清楚,就像个包打听。李一凡总是和这些家长保持一个“度”,在他们的眼里,有点神秘、莫测高深。
    看着两个孩子走到了老师面前,李一凡转过身,刚好看见杨丽的母亲在打量她。李一凡自觉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就迈开了腿。对方突然说:“李、”不知是她不习惯称和她年岁差不多的人为老师,还是在她哪个行道里只习惯叫师傅,反正,她在叫李一凡时结巴了,“李师、李老师……”
    李一凡看着她那皮肤细嫩的圆脸,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她笑了,右边脸颊靠近嘴角处显出一个美丽的酒窝,没有正面回答:“你长得这样漂亮,哪个不认识?”
    “谢谢。”李一凡脸红了,言不由衷地说了句,“你才漂亮。”
    “我们杨丽都说,梅子的妈妈是班上小朋友的妈妈最漂亮的,说你像《还株格格》里的林心如。我老公也看见过你,说你像张柏芝。其实,仔细看,他们都说错了。”
    李一凡脸更红了,头低在胸前,看着自己的皮鞋尖,走了觉得对人不礼貌,毕竟人家没有坏心眼;不走,让一个几乎还算陌生人的女人面对面地评判自己,哪怕全是溢美之词,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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