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从鸦片战争之前,洋鬼子就策划了一场深远的资本战争阴谋,他们跟大清王朝展开进出口贸易商战的背后,是以制造大清王朝贸易逆差来拯救他们的金融危机并富国强兵,带给大清王朝的是连年的财政赤字,民生凋敝,将大清王朝推向金融风暴的猛烈漩涡之中,大清帝国的命运悬于资本,现在大清王朝可谓让资本一剑封喉。“看来我们是得周全谋划,在战场上我们真刀真枪地拯救了大清王朝,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看不见敌人的商场上,我们也决不能让洋鬼子的阴谋得逞。”曾国藩坐了起来。李鸿章一看曾国藩颤颤巍巍的样子,赶紧扶曾国藩重新躺下:“恩师,现在我们得等左宗棠他们的反映。”“这都什么时候了?”曾国藩发怒了。李鸿章又一次慢条斯理地给曾国藩仔细分析:“恩师,现在马尾船厂的摊子比我们大,需要的银子比我们多,左宗棠可是一直惦记着自己创办的马尾船厂,如果他沉默,那么他的兰州制造局离关门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所以这一次左宗棠肯定要跳出来驳斥宋晋,如果我们先跳出来反驳宋晋,慈禧会认为我们是小集团利益,如果左宗棠先跳出来,慈禧太后就会认为左宗棠跟沈宝桢他们是小集团利益,慈禧太后将来钳制的重点将是左宗棠沈宝桢,我们可以找个适当的机会,将我的同门师兄沈宝桢给拉过来,到时候左宗棠就成了孤家寡人,不用我们动手,慈禧太后就会帮我们钳制他。恩师,抛开跟左宗棠的恩怨,宋晋的这一道折子事关大清帝国安危,事关航运业生死存亡,你说我怎么可能放手?再说这一次等左宗棠说话之后,我们再全面反击,那么宋晋就完全成了我们洋务派的公敌,这样的效果有利于我们创立商业轮船。”
权术在没落的大清王朝被洋务派运用到了极致,这一群黄昏的政客们企图将西方资本主义的资本模式植入到上千年的封建制度里面,并且利用这种先进的资本模式拯救垂亡的封建王朝,就这样一种怪异的资本制度在大清王朝产生了,随之产生的就是一种变态的政治权术的诞生,政客们将资本这只无形的大手运用到政治博弈之中。就在大清王朝命悬生死的时候,李鸿章、曾国藩这样的中央高级领导人还在利用顽固派掀起的风暴来借力打击政治上的对手,这是政治派系斗争的残酷性,也是变态的高度集权体制造成的权力饥渴。
刚刚走进总督衙门,新疆的密报就传来,说俄国人扶持的那个阿古柏在新疆秘密购买了大批的新式武器,可能南下兰州。左宗棠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阿古柏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老子正想带兵进入新疆剿灭他,他到瞪鼻子上脸了。左宗棠抓过新疆地图,地图还没有打开,京城八百里加急塘报就送来了,打开塘报,左宗棠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真他娘的邪门了,阿古柏在新疆惹老子生气,宋晋这老小子在京城给找麻烦。”左宗棠将塘报啪的一下给扔到案桌上,口里还有些不干不净,“这帮蠢才,还用商议什么?商议个屁,把马尾船厂给关门了,到时候打起帐来宋晋那草包能上阵杀敌?”左宗棠旁边的部下听说过这个宋晋:“大人,宋晋好像在英法联军攻进北京的时候,还是外城的防务大臣呢。”“狗屁,他们防的好,英法联军能将圆明园给一把火烧了?”左宗棠的牙咬的铮铮响,宋晋这老小子够阴毒的,明着说马尾船厂三年花了三百四十万两跟当初预计的三百万两不符,超标了船却少了十艘,平均每艘船的造价将近六十万两,言外之意就是马尾船厂存在贪墨现象,贪墨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重点处置案件,看来这一次宋晋是要马尾船厂人的脑袋,那样一来现在自己借款搞得兰州制造局也就可能关门,这是一箭双雕的狠招。左宗棠提笔就给皇帝写折子,只要保住马尾船厂,才能保住兰州制造局。强调马尾船厂“制造轮船,已见成效”,坚决反对裁停船局,左宗棠在折子中历数了马尾船厂筹集资金的艰巨,断断续续的资金供给大大地增加了时间成本、资金成本、降低了功效,马尾船上存在福州花钱造船,他省免费征用的局面,这样将所有压力压到福州,这样的运行模式违背了正常的经济运行规律。
左宗棠一说话,沈宝桢的折子也就到了皇帝的案头上,沈宝桢当年看着自己的舅舅兼老丈人林则徐在广州的艰难,那一种叫天天不应的无助是宋晋这样的酸腐之人不能理解的,制造轮船是大清王朝“永垂不朽”的事业,“不但不能即时裁撤,即五年以后亦不可停,所当与我国家亿万年有道之长,永垂不朽者也。”沈宝桢还在折子中提出了“间造商船”,这样一来可以利用商船的收入贴补兵船的费用。沈宝桢不愧为高干子弟,后来的南洋水师所用船只大部分是马尾船厂供给,如果以宋大学士的观点无仗可打,无需造船的说法,此后的中法、中日战争,大清帝国的水师只能莴苣在高高的城墙之内,毫无还手之力,让洋鬼子们一通暴揍之后,跟囚徒一样乖乖地跟洋鬼子签订辱国条约,那样的话,大清王朝裱糊匠李鸿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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