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本来在白洁当初借给他这些书时是没有写上去的,当他们考上了大学回到这座城市后,白洁决定让安然永远保存这些书时,特意为安然又重新写了上去。所以,每当安然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就会想到那当年的情景,就会让他产生出对当年的无数的遐想……
安然想着想着,就坐在饭桌前睡着了。当时,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啤酒,孤独地留在了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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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从安然那里知道了胡总的病已经好了,就真的打电话给了他,让他去招待客人了。
金总病倒了之后,尽管单位遇上了天大的事,单位的许多人还是都抽时间去看过金总了。当安然去看金总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何主任与周处长他们几个人。其实,在他去之前,就像是赶集一样去了一大批人,要不是人家医院里看到了人太多,影响了正常秩序直往外赶他们,安然就会赶上了那像是集市一样的情景。
自从安然去看过了金总以后,来看金总的人就更多了,那是大家“革命生产两不误”的体现。周处长、何主任他们至于什么时间来,来与不来,都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他们来看金总或者照顾金总就是工作,就是天经地意的事情。他们从来就没有为此产生过一丝的不安。在此之前,哪怕是去陪着金总玩乐或者洗桑拿什么的也不例外,那同样也被他们视为是一种工作。至于来不来医院看望看望,来的次数多还是少,那就要看有没有必要这样做了。如果有,那就没什么说的,如果没有,就另当别论了。按照这种处事原则行事的,最典型的就要算何主任了。
应该说何主任与金总的关系是何主任苦心经营的,要说起来那也太不容易。如今何主任遇到了一点儿难题,那就是金总这回一病,不同于以住,以前病了之后,自己多跑几趟,他就会好了,他还会是他的上级。而此次不管他怎样跟着忙前跑后的,都怕是无济于事了,那就是说金总目前的状况怕是很难再回去做何主任的上级了。就在何主任从陈副院长那里知道了金总的病情以后的那天晚上,他尽管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工地,可在工地上的那一夜,他脑子里始终就没有离开过考虑他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的这个主题。最终他还是想出了结果,一个按照他的处世哲学被他认为最为科学的上策,那就是慢慢地从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和金总的关系中淡出来……
在金总住院后的前一两天,来看过金总的人中,除何主任与周处长确切地知道金总已得了癌症之外,其余的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金总的房间里摆放着的探视者们送来的鲜花,已经让那里变成了花的海洋,让人见到后感到的已不是一种愉悦了,而像是金总躺在了那鲜花丛中那般。川流不息的人群更像是在向金总告别,对此,金总与何主任他们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的。最先有了些不舒服感觉的倒是金蕙,她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景。她把一个个的花篮分别送到了护士办公室和医生的办公室里,有的还让卫生员送到了别的楼层。
正在人流不断的时候,金蕙被何主任叫到了一边,说是有话要和她说。她跟着何主任来到了走廊的一个拐弯处,就站在那里,何主任把金总的病情告诉了金蕙。
“金蕙,你知道你爸爸得的是什么病吗?”何主任先开了口。
“不是说胃病吗?”
何主任犹豫了一下,便说到,“是,是胃病,可那是淋巴癌转移到了胃上。”
“你说什么,淋巴癌?”金蕙显得十分地惊讶。
“是,已经确诊了,已经没有多长时间的存活期了。”
“那还有多久?”金蕙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最多三五个月,而且还得让他的情绪良好,这是医生说的。”
“我爸爸还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不仅是他,这件事除了医生之外,就只有你和我知道。”
金蕙再也没有说什么,却慢慢地哭了,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双手捂住了脸轻轻地呜咽着。
何主任先回到了病房。
金蕙回到病房时,已经是大约二十分钟以后了,她是把脸上哭过的痕迹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才回到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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