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正,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是痛苦的。但我仍想劝你一句,好好地珍惜你最为宝贵的生活,不管那生活的内容包涵的是什么,只要你认为那是一种幸福就好。
白杨
九月六日
甄正一口气把信看完了,他哭了,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他自己知道白杨说的也许是对的。他觉得不能再谈什么了,这已经是无关大局了,白杨的选择是果断的。否则,将对她无限期地伤害下去。原因是自己确实是无法让白杨满意,因为在这两年中,自己确实努力过了,可最终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他回到了和白杨一起住的房间,白杨还没有睡,显然,是在那里等着他把信看完。
甄正的脸上留下了不悦的痕迹,白杨看了出来,这早已是白杨预料之中的。如果说自己的这种决定已经考虑了相当长的时间,而对于甄正来说就相当于突然袭击。这样做,对于甄正似乎有点儿近乎残酷,这是白杨觉得有些内疚的地方。不过,只要是做出了这种抉择,就迟早要走这一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甄正上床以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地抱住了对方,他们相互地拥抱在了一起,他们都哭了,只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是星期日,白杨就搬出了这个小院,从此,她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小院。
她和两个孩子一起住进了槐花街五号。
1
又是一天晚上,安然又是一个人走出了海天一色大酒店。
他走在了南山街一带的路上,这里已是万家灯火了,马路上的车辆几乎和白天一样川流不息。几天下来,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车辆比他走时不知增加了多少倍。车辆的迅速增加,已让他行走在这条路上没有了多少年前的幽静的感觉。这原本最适合人居的城市,可现在已增加了太多的嘈杂和过于商业化的东西。
南山街已没有了旧有的模样,他家住的那座小楼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南亚风情一条街,街的两侧都是一些刚刚建好的崭新的小楼。每座小楼都很另类,虽然也算洋气,但安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见的也多了,再说这个城市原来独有的风格已不再是它的独有。在他看来,那本应该保留的东西已逐步地被抛弃,而不应该继承的,相反却完全地继承了下来。所以对待看到的这一切,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新奇,而相反,却觉得这座城市缺少了太多的古典,缺少了太多的沧桑。
安然走着,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行走,没人打扰的散步也是一种快乐,那世界,那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他可以赋予自己的思维以想像的翅膀。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坐着几个人,他们依恋着黄昏般的灯光好像在下像棋,倒是没有多大声响。那倒垂的柳叶几乎是干扰了下棋的人们的恬静。也许这是真正的恰到好处,对于安然看来,那就是一副君子闲居图。
眼前的这棵大树他是太有印像了,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就已经存在多年了,他在这里和小朋友们玩耍的许多情景,都能记忆犹新。
他下意识地想着,能在这里遇上一个熟人多好,哪怕只是一个人,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一句也行。他打量着下棋的人们,没有,一个也没有他熟悉的。不可能有,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在这里下棋的人都是真正的“君子”了。他敢说当年的原始住户们一个都不能住在这里了,房地产商高额的开发利润,早已让这里曾是特类地区的居民沦为了城郊贫民,而那些房地产开发商们,一夜之间就成了腰缠万贯的富翁。
他没有心思再看这南亚风情一条街上的风情。他到这里来主要的就是想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其实,就是不来,他也知道这里已不再原始,可他还是想来看一看,也仅仅是看看而已。
他觉得没有多大意思,走得也有点儿累了,就想往回走,看了一下表,还不到八点半,他感觉有点儿早,回去怕是睡不着。于是,他就顺着往右拐的一条车流相对少一点儿的马路往北走去。
在他的记忆中,沿着这条马路往北走没有多远就是市图书馆,这里不仅是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更是他和白洁恋爱开始的地方。他和白洁缠绵悱恻的泪水,甚至曾浸湿过这步行道上的方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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