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握着电话的手不肯放下,李世琪藏在陈默身后听了半天,这时从身后窜出来抢过陈默手里的电话装成陈默的声音拿腔拿调地说:“那就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李世琪把电话一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好小子,陈默,把我和大老郭踢开,你跟人家都单线联系了吗!”
“你别逗我了,是大老郭叫我打的,哎,你见过周华他妹妹吗?”
“嚯,光听声音就动心了?大老郭,是不是得他先请咱俩这个大媒人之后,才能让他见面呀?!”
“陈默,我说你脸又红个啥呀,谈个对象吧有啥紧张的,打个电话和女同志说句话你都脸红,等见面时,你要再这样,那可不中!”大老郭夹着烟卷的手指着陈默数落着。
陈默的脸越发红了。
中山派出所在13天内连续发生两起民警被杀,枪支被抢案件,所里的气氛紧张的有些凝固了似的。郎所长说:“林天歌一直都没回过家,就昨天回家了,还被杀了!回的还是商秋云的家,情况怎么摸的这么准?你们回忆回忆,你们昨天都是几点离开所里的,离所以后都跟谁说过什么,谁最后见到林天歌的,每人都得写份材料……”
安庆堂沮丧地坐在角落里,从知道林天歌出事的消息后,他就一直情绪很沉郁,在派出所最后一个见到林天歌的恐怕就是他了,他给林天歌教怎样上保险,他为啥要在这天晚上给林天歌教上保险呢,万一,林天歌是在仓促中忘了怎样开保险而被犯罪分子抢先击中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啊!枪已被犯罪分子抢走了,除非捉住犯罪分子以后,才能得知林天歌是不是把保险打开了,如果打开了,他的心里还稍稍坦然一些,倘若保险没被打开,他一生都将活在懊悔和愧疚里……
他仔细回忆头天晚上的情景,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咀嚼回味,忽然,他的思绪锁定在他刚上楼梯时的那个场景里……
在魏成局长办公室,师永正和叶千山向魏成局长的汇报是在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林天歌的同学一共160余名,其中追过商秋云的一共有25人,这部分人的审查涉及到咱内部人……”师永正碰到的难题就是怎样对待“内部人”,他需要局长明确的态度和决定。
“无论涉及到谁,该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不是,当然最好,组织上帮助澄清问题嘛,我真不希望败类出在我们内部啊!”魏成的花发仿佛一夜间全白了,他背对着他们,眼睛微闭着问道:“除了情杀这条线,其它方面的工作呢?”
“林天歌社会上结交人情况,另外,林天歌在孙贵清一案时都审查过什么人,正在调查摸底中,还有涉及三人所在三地的各厂矿保卫人员和联防队员也都在审查之列……”叶千山望着魏成局长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中涌满了悲苍和酸楚……这个时候,叶千山还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向老局长汇报了。
说话间,安庆堂急急地闯了进来,他说局长,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报告……话一出口他才看见叶千山和师永正也在屋里,他就把要说的话打住了。
魏成局长说,他们俩个没事,你说吧!
安庆堂琢磨了一下说道:“林天歌被害的那天晚上轮我值班,下午我们几个片警配合区里清理外来怀孕人员,防止超生超育。回所写材料时,停电了,太约在5点25分左右,我上楼时正看见江舟往外走,还不停地回头往里看。我上二楼见林天歌子弹上膛没上保险,我说你得上保险,要不走火再把自己打死,他说他不会上保险,我就给他教了一下,林天歌走时大概是5点30分左右,结果晚上林天歌就被杀了,我琢磨江舟的疑点很大,谁知道他早走那5分钟是不是躲在暗处跟上了林天歌,然后……当然我只是怀疑,本来都是自己的同志,我不该……”
“你提供的这个情况回去以后跟谁也不要说!”魏成拍拍安庆堂的肩膀心怀感激地说。
“我知道,我跟我们所长都没说!”安庆堂说完就告辞走了,但他感觉仿佛从心头刚搬走了一块石头吧,有一块更重的石头又滚落在心头……
“你们以为江舟的可能性有多大?”魏成将门反锁上,看着师永正和叶千山,独自燃起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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