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咋能让他在防暴队当教练呢!”
丛明觉得屋里是一群庸人,他懒得搭理他们。
第二天赫战勋醒来后回忆说:那人砸完他就顺着豁口处跑了……
无论怎样说,这一点证实了丛明当时的推测和判断。
撤回防暴队后,大家坐聚到他的小屋里,议论着赫战勋的案子,因为那是他们自防暴队组建以来上的第一起案子,大家心里都积郁着一肚子的怨气。
“你说,这发了案子,领导比破案的民警上的还多,谁也不主事儿,生生把案子耽误了!”
秦一真牢骚满腹,他被雨浇的有些感冒。
夏小琦说:“人海战术,这种传统的破案方式实在该改改,谁都插手,谁都不负责任!”
陈默说:“反应能力也跟不上,即使反应能力跟上了,碰上那么一群废物领导,智能水平忒差了!”
“哎,你说这大雨天,不赶快搜山,封锁跟上,让咱们在现场找什么带血的血砖头儿,夜里那雨水泥汤子和血,你们说谁能分得清,嗯!?”鲁卫东气哼哼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丛明一言不发,他心里窝火窝大了,等大伙散了,他盘腿坐床上,身子靠着墙,闭着眼对同屋的鲁卫东和陈默说:“咱们一定要多读点书,下次古城再发生暴力案件,一定要破在我手里!”
叶千山、大老郭和陈默来到市局一处,一打听当年经营“独眼龙”和“二老蚧”他们那个反革命流氓团伙案子的秦玉老头已经退休了。
他们按照一处处长给的地址驱车来到秦玉家。老头住在裕东小区一层的一个两居室,他们进屋的时候,秦玉老头正坐在书房里听京剧《沙家浜》选段。
“您记得‘独眼龙’那个案子吗?”叶千山坐在老人的对面,老人脸上布着星星点点的老人斑,而目光鱼儿一般自如地一下子就扎进很久远的记忆的河流里……
“‘独眼龙’那个案子一直是我经营的,他老婆早年病死了,留下三个女儿,猫娃、宝娃、仔娃。三个女儿,一个17岁、一个15岁、一个14岁,‘独眼龙’是死心踏地的反革命,为了发展他的反革命组织,壮大反革命队伍,他就让她的三个女儿一块拉小青年下水!”
阳光穿过窗玻璃射进来,浮尘在光线里无处可藏地飘动着,老人的目光就盯在浮尘上。
“您能给我们谈谈齐可吗?”
“齐可?”老人的目光从一片浮尘中收回来看着桌子上的一盆文竹。
“齐可其实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他的父亲原是一位高级工程师。文化大革命中被当作臭老九揪斗出来,下放到山区里开山放炮,他的母亲原是文工团的一名独唱演员,军代表强迫她揭发丈夫罪行,被逼无奈,她就把丈夫的一个笔记本交给了军代表,军代表不知从本子里发现了她的丈夫的什么言论,反正由臭老九升格为现行反革命,就在军代表派出人员准备把她丈夫押解回来时,她的丈夫在放炮时,被山石砸死,而那个夜晚,军代表又逼迫她和他睡觉,她死活不从,军代表一个耳光把她扇疯了……
齐可小时候很懂事,母亲疯疯颠颠的,只要一听到儿子吹奏的笛子就安安静静的跟正常人一样,有时她甚至随着笛声轻轻唱起熟稔的歌谣……
齐可是在母亲不慎落入河水中淹死以后,沦落为孤儿,被独眼龙收留的。独眼龙让他的三个女儿哄着他,跟他睡觉,猫娃比他大三岁,跟齐可好了多年,齐可在猫娃父亲的唆使下给台湾特务写挂钩信,那些信都被我们截获了……。”
秦玉老人的话迟缓,凝重,仿佛把过去了的历史结在一个心上的疤给撕开了,流出的血发出汩汩的响声,令人心痛……
从秦玉老人家出来,叶千山说“我回局里有点事,先走一步!”“那齐可的嫌疑撤不撤?”大老郭问。
“上着手段,经营一段时间再说吧!”叶千山可不敢轻易说谁的嫌疑解除了。
陈默把身子趴在方向盘上,脸上一片茫茫然然地问大老郭:“咱俩去哪儿?”
大老郭说:“李世琪说小周打电话让你今天跟他妹妹见面!”陈默脸上一下子就泛出了羞涩的红晕:“大老郭,你说我咋这么怕见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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