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什么情况?听语气好恐怖,这是在你们警校,不是在恐怖森林!”曾高以为丛明跟他开玩笑,就也玩笑着说道。
“曾高,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让你住这儿,是想让你关键时刻能帮我一把,虽然不会针对你,但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好玩,我就喜欢刺激的生活,我倒真希望发生点什么事,好一展我的身手!”
“不过,你的身手真不知是不是他的对手呢!”
“他是谁?”
“这你就别我问了!睡吧!”
这天夜里,他们12点准时熄灯,睡至凌晨2点多钟,忽听楼道里“砰”地一声巨响,也许是因为夜太寂静了,使得那响声越发的令人悚然,丛明和曾高迅速抓起枪,同时冲出房间,他们轻手轻脚,摸进楼道,楼道里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搜查了楼里的角角落落,什么也没发现。
曾高说那一响挺像枪声。
丛明说我听着也像。
他们为慎重起见又搜查了一遍,后来在楼中间厕所的水池子边,丛明发现墩布的木把儿倒在地上,丛明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说:“发出声音的位置差不多应该是这儿,要是这样的话,响声应该就是木把倒地时发出的响声,墩布放久了,干了,重心就升高了,把儿倒了也很自然,咱们回去睡觉吧!”
半夜,曾高睡不着,他在黑夜里轻声说:“丛老师,我还怀疑是枪声!”
丛明也醒着。
他在曙色微露的清晨发誓一定要尽快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丛明于89年9月考上了警官大学的研究生班,毕业后留在北京。
八年以后。
古城三月,春雨来得比往年早,唐河岸边的树梢在烟雨中最先浮出嫩嫩的新绿,那一层浮绿虚蒙飘忽似转瞬就无法把握的绿云……人对季节的感知永远不如自然对季节感知那么敏感呵……
而就在这早春三月,古城人忽然发现唐河的水被一段一段地截流着,铲车轰轰隆隆地开进了河道,日夜不停地开始清理历史以来积成的污泥浊垢。清理一段,民工就在干净的河道上铺上清一色的正方形水泥砖面,两边堤岸用规整的石料垒砌成平面蜂窝状,然后再以水泥抹沿儿,唐河便一段一段地露出崭新和洁净。清理工程接近那拱形桥墩了,圆形拱柱间距过密,使大铲车失去了用武之地,拱柱周围不得不换上了从各县临时招来的民工,民工用铁锨一铲一铲地在河泥里挖着,他们从河泥里不断地挖出一些自行车钢圈,废钢烂铁等物件。这吸引了古城地界上的收破烂的纷纷聚在桥头河边,桥上桥下便充满一派讨价还价的叫喊声……
民工蒋小生一边挖一边问同乡黄秋河你不是说去医院看你大伯吗,黄秋河说晚上去。黄秋河一锨下去,锨尖似触到一件铁器上发出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响声,他将铁锹挪了一下,又斜挖下去,往上一挑,一个塑料袋就被锹尖挑着带着河泥的污脏显露出来。蔡小生分明听见了金属的响声,他伸过头好奇地问:“又挖着什么了?”黄秋河蹲下身去解那污脏的塑料袋,他的手伸进去掏出来的竟是一把手枪。他大惊失色地喊到:“枪,是一把真枪!”蔡小生说给我给我,这玩艺是真宝贝!“
一群民工听到挖出枪就全围过来了,大家争着要看看究竟,黄秋河说,“这枪不定是咋回事呢,咱交给工头省得惹麻烦!”这时工头挤进人群,他把烟头往鞋后跟上一捻说让我瞅瞅,伸手接过了那把枪。他左看右看说:“快交给公安局吧,是真家伙!咱还是别惹事为好!”
黄秋河说我大伯在公安局,要不要我去叫一下我大伯。工头说,你和蔡小生就近找公安局的谁来都行,咱把这枪交了算完事……
桥头派出所的民警跟着黄秋河来到工地取了枪未敢怠慢地交到了分局,分局见是枪,也未敢怠慢地交到市局,市局技侦处迅速对枪和枪里的弹夹进行清洗检验。那是一把五四手枪,枪里有一个弹夹,弹夹里没有子弹,那枪虽在塑料袋里包裹着,但经污水冲,经淤泥的污蚀和埋压,枪身已锈迹斑斑。娄小禾极其细心地一点一点进行着清理,师永正则守在旁边看着、等待着……“1145”案八年悬而未破,这是古城人的一块心病,更是师永正心中的一块“堵”。刑侦体制改革,刑侦处已改为刑警支队,师永正现如今是古城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兼刑警支队支队长,肖坤一直觉得自己在刑侦副局长这个位置上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正好主管治安的胡副局长到点儿了,他就接了那个角色,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而这样一来,“1145”案件的侦破就历史地落在了师永正的肩上,这几年任何与枪有关的人和事,对师永正来说都成了最敏感的神经牵扯。现在,他还不得而知这把枪究竟是否与“1145”案子有牵连,倘若有,那或许会是启开八年悬案之谜的一把灵性的钥匙,最起码也是在绝望的断层中升出来的一线契机……他正想着的时候,娄小禾急冲冲的话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考:“师局长,检验结果出来了,这把五四式手枪的枪号为12100096,而弹夹号与枪号不符,是9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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