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3)

2025-10-10 评论

    闪闪的,杀气。
    他嘶吼着,眼中的杀气油然而生:“一、二……”
    我愣在原地,嘴唇翕动着,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在眼眶里面流动着。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
    “班长——”
    “检查自己的武器,注意听我的口令。这是第一次小组规模的战斗实弹射击训练,一定注意安全!哪个鬼儿子不听我的口令,先开了保险我把他从屁眼塞回去!”
    在米171直升机的轰鸣中,我的鼻尖上渗着冷汗,抱着那支95自动步枪,枪身都湿了。我的心跟着直升机的颠簸在忽上忽下。
    班长的迷彩脸转向我,小眼睛灼灼有神:“你好了没有?”
    “好。”
    班长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的眼睛。
    班长笑了,一嘴白牙,他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汗珠:“龟儿子给老子好好打!就等着你给老子挣脸了!”
    他的眼睛是傲气和自信交织着的。
    我又看见了这双眼睛。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种杀气消失了,换了一个人。
    怎么说呢?
    一个委琐的民工。
    “班长。”我又喊了一声,声音发飘。
    那双眼睛笑了。
    “龟儿子你小子怎么现在头发留的跟女人一样。”
    我们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班长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伤感。
    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班长……”
    眼泪哗啦啦流到他的肩膀上。
    没有士官军衔的肩膀上。
    班长抱着我。
    慢慢的开始抽泣:“龟儿子以为你把我忘了……”
    雪花飘落在我们的头顶。
    在这个城市的冬季,雪花的飘落,把一切丑陋都掩盖了。
    在这个城市的冬季,我和我的班长重逢了。
    我是一个被人们称作自由职业者的文化流浪汉,我的班长是一个民工。
    他和别的民工的不同,就是在想部队的时候自己扛扛原木。

    回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能感觉到包裹在心灵外面的那层已经变得坚固的壳一点点在破裂,心里很疼,因为这种柔弱已经很久不见阳光,藏在自己的一个阴暗的抽屉里不敢示人。
    我从9岁开始写诗,11岁开始写小说,屡屡的,也在报章的小角落发一些小小的豆腐块。在我成长的经历里,我是个多愁善感的小男孩,小学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说秀气,属于很受小女生喜欢的那种宝玉类型的小奶油。再加上写诗和小说,所以性格也是很内向的。
    我小时候的体质不是很好,可是我的父亲却是我们那个小城市里的篮球教练,于是我在上小学的时候被他扔进了自己的篮球队,跟那帮子17、8的大男孩一起训练。应该说我还是很有韧性的,开始5公里跑不了就跑1000米,半年后我就可以跑5公里了,篮球技术一直一般,因为我不感兴趣。
    我高中是在我们城市的一个重点中学。我的文科奇好,历史、政治、鹰语等等,基本上属于不用听讲就能在95分以上的那种,但是理科奇差,基本上没有及格过,尤其是数学极差,保持在30到40之间。我的作文经常是全校的范文,甚至还参加了多次的全国作文竞赛,拿了不少奖。基于我的情况,我的老师们很是头疼,要是我不行就干脆不管就是,关键是他们总是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
    我的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对我非常器重。他甚至写信给自己当时在大学的老师、现在一个著名的师范大学的副校长,极力推荐我免试入学。我的父亲还联系了省里的体育学院和几个大学的体育系,想凭自己的关系把我送去学体育管理什么的,就是出来管理体育馆。
    但是我的梦想是作家,或者是艺术家。
    高三的时候我参加了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专业考试,而且以还说得上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这就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参加数学的考试,只要不是0就可以,我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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