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273)

2025-10-10 评论

    桃花三月春风暖
    我们众人在台下对:人羊相偎就出了圈
    人与羊:过了初一是初二
    众人见这样通俗,何况我们又想起了饺子,就更加兴奋和大嗓门地:过了初二是初三
    台上台下马上就形成了一个高xdx潮。众人前脚一抬一收,身子一摇一晃,波浪一推一涌,这时披头羊笑了,用她柔润的尖嗓子唱:要问你人羊到哪里去
    小蛤蟆的破锣嗓子:到老丈人家把亲串
    众人都笑。都为蛤蟆的这点机智和幽默而高兴。以前没有发现小蛤蟆还这么有智能呢。真是时势造英雄呀。谁是你的老丈人呢?谁是你的丈母娘呢?你以为你是谁呀?连披头羊也笑了。这时小蛤蟆对我们作了一个媚眼,接着开始和披头羊在台上转圈作行路科。大海暂时平静了。平静之后,随着乐曲越奏越快,脚步越来越急,披头羊又有些挑逗地唱:
    走着走着到高粱地
    这时我们就闻到了高粱成熟的醇香。我们闻到了青杏成熟的甜味。我们闻到了土地在发热。我们闻到了老牛在太阳底下行走晒着的皮味。我们闻到蛤蟆跳到水里瞬间溅起的水花的水味。我们闻到了小刘儿姥娘家院子里的大枣树的树味。我们闻到了瞎鹿哥哥头上的秃疮味。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在这太阳八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和亲爱的披头羊,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高粱地呢?既然到了这里,就让我们在春风中做一次生灵关系的梦吧。但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小蛤蟆扬着粗脖子接着唱道:
    一把大火烧个光
    使我们猝不及防。接着大炎「哔哔剥剥」烧了起来,整个高粱地的天空都被映红了。更令我们颤栗的是,一片大火中的羊群,怎么突然发出了人的声音呢?就好象瞎鹿的三弦一样,弹着弹着,怎么就出现贝斯、萨克斯的和鸣、共鸣和轰鸣了呢?羊「咩咩」地颤抖着说起人话,听起来更让人头皮发麻呢。我们全身都空了。所有神经都被剪断了。我们已经不存在了。我们都成羊了。我们飘浮到了空中。我们听到了天上地上所有的空间都在颤抖和喘息。这时我们飘浮到空中想,还是生灵关系好呀──小蛤蟆和披头羊才是这次比赛的冠军呢──正是因为发出人的声音,不是和人也没多大的区别吗?这不也很通俗吗?这不也很好实行吗?我们不是也可以马上加入其中吗?于是台下的观众发一声喊,开始拥到烈火中去抢夺──名义是抢救──台上的生灵,就像刚才到台子上抢夺吕伯奢和猴儿一样……
    …………
    (此章到此断裂。)
    附录
    大火中所剩残牍
    ……曹小娥和披头猪也慌不择路地上场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它们竟引来了东江之水……
    ……俺爹又钻了历史空子,他也爬上了航空母舰,要从腥红的海水中打捞些便宜……老曹和老袁端坐在炮台上……
    ……好好的一场表演和一台戏,终于又演成一场骚乱。打麦场上又被搅得周天寒彻和飞沙走石,对脸看不见人。这是人性的本来爆发呢,还是人和生灵接触之后兽性的一点复归呢?几个钟头过去,打麦场上尸横遍野。俺爹也成了一摊肉酱。这时天已经五更了。月明星稀之下,公鸡打鸣了。打麦场上又回归成一片宁静……这时在黎明的晨曦中,怎么像春天的青苗抽芽一样长出来满地的蚂蟥呢?蚂蟥像老鼠一样「叽叽叽叽」叫羊,在打麦场中满地旋转和乱跑。蚂蟥是谁引来的?谁是蚂蟥?待我们要突然清醒的时候,蚂蟥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我们的尸体──只是到了世界上吊日的时候,蚂蟥才告诉我们:
    「看着我们当时收尸很风光,其实收尸之前,我们也已经没有了心。我们的心,也早已扔到驴头口袋和箩筐里去了。」
    这才使我们知道,原来这场戏的导演也不是蚂蟥,而是驴皮口袋和箩筐。由于我们和蚂蟥命运的最终相同,我们在临死之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蚂蟥又问:
    「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搞生灵关系吗?」
    我们摇摇头。
    蚂蟥说:
    「因为驴皮口袋和箩筐说搞生灵关系可以使人成为刘邦、阿斗甚至是佛祖啊──你们才这么踊跃、争夺和起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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