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出版公司之间在关于我新书的合同里,还有几条条款没谈好,我想您会为我解决这一切的,不幸的是,那三章小说的译稿是郭小姐的代理人直接交给阿穆森先生的,同样,郭小姐预支一千美元的事,也是这位代理人一手安排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在郭小姐告诉我以后,我才知道的。实际上,郭小姐的代理人应当把那三章的译稿先送给您,应当把郭小姐要预支稿酬一事通知您,但他没有这么做。这样一来,您可能会有一种印象,似乎我应该对此负责。我给您写这封信就是为了澄清这一事实。如果当时我把原因告诉您,您一定会生郭小姐和沃特金斯的气。
事实上,我一向都很慎重,尽量不和阿穆森先生与雷诺先生两人打交道,就是为了使您在为我和他们谈判时,不会觉得我在中间干扰了您。可是我无法阻止郭或者沃特金斯直接与出版公司打交道。不过,我过去从来没有同时和两头打过交道,希望这一点能使您满意。
眼下在出版公司手里的那三章译稿的底稿是唯一一份干净的底稿。我实在不好意思让郭小姐再打一份,因为所有的稿子都是她一人打的,您知道,和一个女人打交道是多么微妙的事。
我希望我们的合同能尽早地签妥,因为如果郭小姐看不见签好的合同,收不到预付的钱,她就无法继续工作下去。
(1949年1月31日)
郭海伦小姐真是个好司机。我们到迈阿密用了三天半的时间。最糟糕的一段路是在乔治亚州的公路上,站在路中间的不是警察而是牛群,而郭小姐竟然一头也没轧死!
郭小姐到离迈阿密七英里的乡下干她自己的活去了。我住在福拉格勒饭店,这是一家小而干净的旅馆,价钱也适中。
这里也很暖和,但愿对我的腿有好处。
(1949年2月9日)
我在迈阿密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现在已回到纽约。很不幸的是,我的腿还没好,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行动不便,您能给我寄张支票来吗?
(1949年4月18日)
谢谢您寄来的一百一十二点五美元的支票。
一两天之内我大概就要去巴瑟·埃斯乐医院住院,可能要动手术。戴得里奇大夫看过几次之后,腿病一天比一天重。今天早晨他说要送我去巴瑟·埃斯乐医院住院,到了那以后,我再告诉您是否要动手术。
《鼓书艺人》的初译稿已寄给我了,我想在住院之前看完。阿穆森先生手里也有一份,他看完以后,我再和他一起商量一下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后就算定稿了。
咱们答应给哈帕的短篇您是否已寄到英国去了?
(1949年8月18日)
阿穆森先生已去度假,我想他一定在看《鼓书艺人》呢。
下星期一上午十一点,我想带着《四世同堂》第三部的稿子去见您。明天我再和浦爱德小姐最后商量一次。
(1949年9月12日)
我和浦爱德小姐在费城她哥哥的家里过了一个周末。和她一起在树林里散步时,我突然给《四世同堂》的英文版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书名——《黄色风暴》,您觉得怎么样?星期四上午我要去见阿穆森先生。我会把有关《鼓书艺人》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您的。
①1949年7月,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一次代表大会举行。周恩来说,打倒了国民党反动派铲除了障碍,南北两路文艺队伍大会师了,就是缺少我们的老朋友老舍,已经邀请他回来了。10月,老舍接到受周恩来嘱托的冯乃超、夏衍先后写来的邀请回国的信,扶病归国。
(1949年9月21日)
和您在电话里谈过之后,我觉得最好还是把我在香港的地址留给您:
香港香港大学
病理系
侯宝璋先生转
“S.Y.SHU”是我英文签名“SHEH—YUSHU”
(舒舍予)的简写。
我高兴回到祖国来,祖国已不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而是崭新的,必能领导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走向光明,自由,与幸福的路途上去的伟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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