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败,米户只是一阵风。
弱国心理
喜欢把米卢蒂诺维奇唤作“神奇教头”,纯粹走上了一条“唯心主义”的路子。
就像中国人把“常山赵子龙”叫作“常胜将军”,长坂坎七进七出好不神勇。至死也要安排一个“大笑而死”——感觉有些类似“羽化升天”……
后来就有人把这归结为“弱国心理”在作祟。越是弱势越渴望着强势的介入——矮子梦想着高大,瘦子梦想着“性感”,阿Q那念着“天兵天将”……
由米卢蒂诺维奇来安慰中国足球受伤的心灵是一种顺民意,米卢不是范加尔,也不是贝肯鲍尔,这些人有“足球大国沙文主义”的倾向,属于粗暴倾销足球理念的主儿。
而飘零四海的米卢就是江湖郎中,弱国的我们喜欢的“doctor”类型——江湖郎中治的病都是治不好的病,对上中国足球正好合适。
于是,“弱国”的中国足球高举“神奇”的大幡企图招魂也就可以想象了。
我希望出线,仅此而已——恰恰米卢蒂诺维奇也仅此而已。无论是歌斯达黎加、美国、墨西哥还是尼日蜊亚都没有成为足球强势国家,它们只是“出线”罢了。
但弱国心理的中国足球虽然顾不了许多,这情形与一定要在沙漠上修一幢高楼无异。管它底子是多薄、管它秩序有多乱,高楼一起便“大功告成”。
出线,到底是我们的“过程”还是“结果”?“弱国们”管不了这许多——憋急了,阿Q就抱了腿大叫:“吴妈,我要困觉”;而内外衣困的路易十六则说:“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谁计较过结果?
“弱国心理”最危险的结果在于,一旦再次失败,便会仇视一切真正强大的东西——我什么招都使了,凭什么让我负责?中国足球的根本,原就是为了负一次上级交待下来的“责”……
于是,有一千条理由可以抛弃真正的规律,一万种说法可以排斥正确的理念。弱国将还是弱国。
当年阿Q(原谅我又提到这位仁兄)从城里回来,穿着“顺”来的夹袄,晃着叮当作响的钱袋,甚至可以“啪,啪”排开钢洋买酒喝,终究免不了“小人一死”。
恩格斯在分析小国的穷兵黩武时说:越是弱国,越要扩大版图,版图再大,也是弱国。
即使“神奇教头”米卢蒂诺维奇帮我们出了线,关于足球我们仍然是弱国心态——一切都没有改变。
后妈米卢
酷似“街头艺术家”的米卢蒂诺维奇顶着一头知己发来到越南。不过看了中国对关岛那场混乱拙劣的比赛后,他发现这里没有“街头艺术”,只有“街头足球”。
范志毅用“就像大人打小孩”描述对比赛的感受,这个论断显然比他任何一次铲断都准确——不过范志毅可以这么说,米卢却不能这么说,他只能堆起笑脸说“GOOD”,因为他是“后妈”,他得容忍。中国足球用凌乱的攻势迎接米卢的一头乱发。
当年施拉普纳试图演的是教父,霍顿扮演的是慈母,留给米卢的身份就只有“后妈”。米卢的字典里查不到“豹子”或“兔”子,也不能呈肉麻状地说“你比中田更优秀”——后妈进门,通常不敢对孩子妄作评判,她只是倚在门边,默默地观察,悄悄地评判……
这是属于米卢的“进入方式”,在被“墨西哥尖头椒”、“美利坚暴发户”、尼日利亚军政府考验过后,必然显露的“后妈本色”。
由于对霍顿的眷念,中国队没有“待见”后妈米卢,电影里我们常看到,后妈进门,孩子无论父亲怎样逼供,最后只嘟哝一声“阿姨”。
因此,即使中国队踢得于乱些,即使霍顿的烙印再深些,米卢也只能陪着他的录像机再过上一段时间。后妈难做,选择一种审慎的姿态是发送生存环境的明智之举。
但是,较之施拉普纳与霍顿神话般的“高位介入”,我宁肯欢米卢这种有些尴尬的进入方式。接手还是等待?米卢会有正确的选择。比起那种先把你吹昏了头再等你把他捧上天的作派,我想念米卢是真正的负责。他绝做不来大甩卖式的吆喝。
据说音乐的创作有“软起首”的手法,多以低音开始,留下充足的空间好让以后飞扬激越,乐章才能雄浑饮满。米卢不懂音乐创作,但他懂得人情事故,选择这样一种低调的进入方式,透着一种高手的从容。回想那些机伊始便画一大饼塞在你嘴里的“伪救世主”(比如施拉普纳与霍顿感),我觉得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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