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的“叽叽歪歪婆婆妈妈大法”显然征服了听众,说话说是一种权力,唐总很会运用权力,他重申了现在的环境是“下雨了,打雷了,叔叔大婶快收衣服了”。记住,以后我们做事要加倍小心,千万别又弄出个“悬案”“疑案”之类让别人瞎猜,分清敌我是头等大事,咱们的接头暗号是“你妈贵姓?”
主角“至尊宝”因为要集训帮小猴崽子没有来开会,但为了提醒他肩头冲出亚洲的历史重任,唐总特决拨通电话,并对他高歌一首——“ONLYYOU”。
“什么是铛铛铛铛铛?”唐僧问,“至尊宝”大惑。唐僧(唱道):“铛铛铛铛兆就是——onlyyou——!能伴我取西经;onlyyou——能杀妖和除魔;onlyyou能保护我,叫螃蟹和蚌精无法吃我;你本领最大,就是onlyyou——”
唐僧继续:“onlyyou!黑锅我来背,送死你去,拼全力为众生!牺牲也值得,南无阿弥陀佛!”
“至尊宝”显然受不了这种呱噪,大叫“on—on你妈个头!我要享受生活。你不是就想西天取经吗?你不是就真的想要吧,想要你就一定要给他说,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关我屁事,连球迷都跟你们感情破裂了,你这家伙整天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像一只苍蝇,对不起——是一样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嗡,让我求死不得,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被五指山、军政府压着永不翻身。何苦伴你取什么吊经……”
众人只得长叹,唐总说:“这是因为他还没遇上给他三颗痣的人,遇上了,他的一生就会改变,而我们就可以真的‘爱他一万年’了。”
众人大喜,齐呼:“那我们和牛魔王一起去看世界杯!”唐总颔:“我们又要组织庞大的观摩团了。——唔,我怎么会说‘又’呢?”
上帝或狗屎
“不是上帝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上帝。”
读到这里,青年马克思对燕妮说:“费尔巴哈说得真好,上帝的原型原本是从人得来的。”
上帝从人而来,自然便有人的种种悲剧,比如说被毁灭。人一旦被塑造成上帝,内心一定很悲哀的,他清楚地知道,匍匐在脚下的子民们可以创造他,也可以毁灭他。
比这更可悲的是,被毁灭后的上帝甚至还不如一个人,他可能只是一堆狗屎。人作为一种极端动物,最习惯就是把“至高无上”迅速转变为“至低无下”。尼采当年吼出“上帝死了”而天下皆应,我想如果只是一声“人死了”,绝无此群情激昂……
“上帝与狗屎仅一线之隔”,所以千万别不幸成为上帝。
但中国足球的过程其实就是创造上帝与毁灭上帝的过程。人——上帝——狗屎,这是典型的中国“造神运动”公式,从施拉普纳到霍顿到桑特拉奇直至今后的米卢,赌承或将在这个公式上进行角色换算。
施拉普纳来时,他被当成十足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白求恩同志功力非凡,白求恩同志救死扶伤,白求恩同志手到病除;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完成我们赋予的使命,他只给中国足球贡献出一大堆关于“豹子”或“兔子”的术语,这很容易使人把白求恩同志当成“兽医”。但这还算人道,“兽医”也是一个合法行当,事实上,当施拉普纳二度来华执教无功而返后,他就已被定位成“人贩子”。
围绕霍顿展开的一场“保霍”“倒霍”大战已经硝烟散尽,回顾这场大战,有许多令人反思的地方。但最应该反思的就是,为什么霍顿能够像火箭升天一样成为“上帝”,然后又像飞机失事一样沦为“狗屎”。霍顿的错误其实是塑造“上帝”人们犯下的错误,因此由错误导致的恶果当由这群人来咽下……
以多快的速度成为上帝,就会以多快的速度成为狗屎,变成“狗屎”的霍顿可以到浦东执教,甚至一拍屁股走人,而我们则只能卑劣地继续在“狗屎”堆上塑造新一轮的“上帝”。
因为我们不能没有上帝,所以桑特拉奇迅速来了,这个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献给山东人民的两顶桂冠足以让我们像《大话西游》一样惊呼:“哇!快和牛魔王一起出来看上帝。”可惜“上帝”的任职期太短,山东人民一转眼就抛弃了他。因此,无法寻找新的“精神增长点”的桑特拉奇现在不仅失去了高额的转会身价,甚至连曾经含情脉脉的昵称“桑尼”也去掉了。
这恐怕是中国足球无法超越的悲剧轮回。要么上帝,要么狗屎,对个体的极度崇拜与谄媚,很容易滑向对个体毫无人道的践踏与诋毁。这是农业社会的典型特征,一如我在“破神论”中提到的——垅王爷在中国农民手下的命运,在袅袅香烟中升腾后,由于得不到希望中的结果,最终很快招致众怒。在一通钉耙口水中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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