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看两天前的文汇报,大家注意到一件事情,香港有60位的委员,他们其中有三分之一,他们是和我们,或者说是和北京政府口口声声说民主,北京政府可能说不出口,我李敖说得出口,你们真民主对不对?是对的。在英国人统治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97以后英国人把香港还给了我们,你们才争取?争取民主是好的,可是争取的太晚了。
这批人有三分之一可以到外国随便走,可是门口把他挡住了,你不要到内地来,所以有三分之一的议员,主张民主的议员来不了祖国。两天以前他们可以来了,并且欢迎他们来了,中央政治局的大员亲自欢迎他们来了。大家注意什么?注意到当我们有机会,当我们有信心,不要以为共产党不会开放,我们认为他会开放,我们逼他,哄他,骗他,劝他,他会开放。
我讲了这些,讲到中国禅宗的语言,就是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是什么意思?不是杀人,他是消灭你的思想。所以过去林肯总统说,他是我的敌人,我要消灭他。过了几天他和他的敌人拉着手在走路,人家问林肯总统,他不是你的敌人吗,你不是要消灭他吗?林肯总统说我不是消灭了吗?敌人不见了,变成我的朋友了吗?
我和大家说,中国的那语句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少说了一句,时髦不能动,这才是大丈夫,什么叫时髦?对着那些希望你说他好话的共产党,赞美共产党是时髦,对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台独分子,小日本帝国主义者,对这些人,你骂共产党这是时髦,这还能活吗?我们该说就说,该骂就骂,可是再讲一遍,我是很讲究技巧的,没有技巧是不好的。
清朝的龚定庵很有才气,他可能是通奸被本妇毒死了,他有两句诗:科以人重科亦重,人以科传人可知,科是科举,好比我说做了秀才,我做了状元,我有头衔,科以人重科亦重,就是我是复旦大学毕业,可我今天我是毛泽东复旦大学毕业,毛泽东反过来影响了头衔,复旦大学的头衔也跟着重了。科以人重科亦重,因为人重要跟着重了。可是人以科传人可知,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我是复旦毕业,靠着这个头衔混的,这种人什么样人我们都知道了。我的意思是告诉各位,你们不但要从复旦出来,还要超过复旦,这样子由于你们的光芒四射,对你们的学校才是真正的回馈。
我今天讲这些话,大家可能是最后听到了,因为我已经垂垂老去。我要讲的话,我这三场讲演结束在今天,和大家搞不好就是做最后的告别。为什么这么悲观?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听送我一千块的胡适先生讲演,我听了以后八个字:不可不听,不能再听。为什么不可不听?那么有名气的大学者讲演怎么能不听呢?不能再听,第二次讲还是那一套。
我在这儿的学问最大的,告诉各位,什么原因?我没有什么杂务,一天关着门自己在进修,所以念书念的比他们全多。用我这种成熟的智慧,请大家注意,你们老笑,我告诉你,陆游一首诗,尊前作句莫相笑,我死诸君思此狂,我在你们面前我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别笑说尊前作句莫相笑,我死诸君为我狂,我死了以后你们想我想得发疯。
我和大家说,我今天在这儿和大家讲演,我所要说的,你们要保持一个非常清醒的头脑,容我讲一句话,在祖国的朋友们,在科学上,在技术上,自然科学上都非常优秀,在人文科学上面考古这些方面也优秀,可是我必须说,涉及思想层面,尤其是社会科学层面的,我们祖国的朋友们这么多年来吃亏,原因不是别人,就是马克思。因为你一定要打着马克思的招牌才能发挥演绎,才能发学术论文。我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现在很好,我们现在已经想通了,知道马克思离我们远一点,我们现在想通了,所以我认为是好事情。真正的自由开放,就是我们真的不受人家来骗我们,我们自己有这个能力来辨别。可是我必须说,我们祖国的朋友们在社会科学涉及思想方面吃的亏被压住了,被盖住了,被捂住了,所以我经过这次演讲,希望大家说马克思再见了!
各位我和你讲,今天复旦大学100岁,你们知道100年有多少不同吗?你们穿的鞋有左右脚,100年前不论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穿的鞋不分左右脚,想得到吗?事情不大,可是你们知道百年之间有多少变化吗?我们复旦大学真正的创办人马相伯先生,他自己活了100岁,他可以经历这些,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那些活100岁的人他们的感觉。美国的罗斯福总统任期很长,他有三个副总统,第一个副总统叫做加纳,第三个是华莱士,第三个是杜鲁门。加纳是一个大胖子,又抽烟,又喝酒,又超体重,活100岁,所有卫生的原则对他都不适用,这些活100岁的人,从马相伯到加纳,看到这些人时空流转什么感觉?别以为我喜欢听你们,看你们复旦大学100岁,早在几天以前,一个100岁的人吸引了我,在今年的9月18日,知道一个人的100岁吗?她没有活100岁,可是是她100岁的冥诞,她的名字叫做嘉宝,当年的一个大明星,她把自己毁掉了。嘉宝对我的吸引力超过复旦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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