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难怪看你面熟。你贵姓?"
"敝姓刘,卯金刀刘。"
"刘队长你好。"我伸出手来。
"排长好。"他握我的手。
"你还没退伍吗?"
"退伍还早。我已经离开十七师了,现在调到别的单位了。"
"怎么在这里幸会了队长?"
"正好上山看看朋友。想不到这里碰到排长,多年不见了。排长是我们佩服的人,请多保重。我有事,要到后面去一下,排长,后会有期。"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
我买了一些用品,正结帐的时候,背后有人走过,忽然地上掉下几个铜钱,那人蹲下去捡钱,有的钱掉在我脚下,我也蹲下来帮他捡。突然间,一只手掌在我眼前固定了一下,上面赫然写了七个字:"今晚八点,要准备。"手掌立刻缩回去了,我一看,蹲下来的正是"刘队长"。他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捡了钱,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我完全明白了。
※※※※※※※※※※
从巷口小店回来,我知道过不了今夜了。今天是1970年7月31日,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距离八点,只剩五个半小时与小葇在一起了,分别,就在眼前了。
还有五个半小时,我要对她说话,不断的说话,用嘴巴对她说话,用身体对她说话,要疯狂一点说话,要世纪末一点说话。我也要叫她疯狂一点、世纪末一点,我要她为我做出每一种姿势、要她从每种姿势里享受深度和角度、长度和硬度,我要她清清楚楚知道她是为它而生的、为它而活的,并且每一次都是为它而死的、暂时死的,我要她呼唤它的名字、描写它的形状、叙述它的动作,并且用呼唤、描写、叙述它的小嘴巴,吮吸它、惹它、逗它、舔它、轻咬它,像吹口琴、吹长笛一样的引起它的回响与绝响。我决定了,不需要其他的千言万语了,一切交给它、归于它,由它凌驾千言万语、代替千言万语,它本身就是千言万语。言语对它只是附丽,它是基础的、稳定的、强悍的、侵略的、伸缩自如也来去自如的,言语对它只是配音、只是伴奏、只是欢呼、只是赞美,像一个出场的格斗武士,他诉诸的,只是肌肉、暴力与征服。至于有没有垂怜,要看弱者取悦我的程度,事实上,我无法不垂怜小葇,在我面前,她永远是弱者。
在不知变化了多少种姿势以后,我最后回归基本面,回归到那最基本的姿势。
"我们在做什么?"我停下来,左手支起上身,右手分别抚摸她的小奶。
"不是我们,我没做什么,是你做什么。"小葇喘息方定,立刻慧黠的说。
"我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不罚你是不行了。你知道什么是九浅一深吗?"
小葇摇摇头。
"这是中国房中术的一种,我教你,让你知道,让你说知道。"说着,我开始默数,用极慢动作的浅入,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进入她身体,每次进入都是用巨大的顶端撑开、撑开,以交合点为中心点,正反做一百度以上的旋转,正转、反转、反转、正转……一次又一次的,使她陷入无奈、无助、呻吟,而又渴望的状态,当漫长的"九浅"过去以后,"一深"在突然间插入,那种突来的快速、那种突来的深度、那种粗大、那种残忍,逼得小差尖叫起来,她双手推着我的肩膀、抓着我的肩膀,哀求着。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求你不能这样。"
"好的,"我以胜利的口气说:"说你知道,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好的好的,知道知道。"小葇气急败坏的。
"你说。"
"我知道。"
"我要你说。"
"我说我知道。"
"我要你说出你知道什么?"
"人贵自知,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笑起来,她真聪明乖巧。到这步田地,她还歪曲真理。我赞美她:
"你可爱死了,在这种情形下,在快被男人强暴死之前,你还这样。"
她羞涩的笑了一下,立刻轻锁双眉,摇头求我:
"我让你做了,你看我已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好狼狈、好难为情,求你不要再让我说了。我答应你下次说,下次一定说,说两遍。"
"你有一万个下次,过去你骗了我一万次,最后一次下次在上次已经用光了,这次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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