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查,可能中午就忘了,可是跟着坐巴士又看到,死命想,想不起来,又回来查字典,写在纸条上放进口袋,再记不起的时候,就拿出来瞄一眼。
看一次、两次,加上每天上下学一路看。居然没多久,自自然然地背了两百多个生字。一直到今天,我都记得当时最不会记的是礼服店招牌上的tuxedo,而且眼前浮现那家礼服店门口的样子。
我发现用这种“浸润法”学到的东西,因为跟生活结合,所以特别记得牢。
你哥哥十八岁时跟着我到大陆旅行一个多月,学会了简体字,也是靠这方法。因为我一路指着路边的招牌问他“这是什么字?”
一次两次三次,你想想,烦不烦?
对!烦!问题是:愈烦印象愈深刻。
我很早就发现自己脑袋有“死角”,许多简单东西,硬是记不住。
于是好象打仗,发现敌人守得太好,我久攻不下,就立刻改变战略,由“攻坚”,改为“包围”。
无论念历史、地理、英文或国文,只要碰上我不容易记的东西,我就“跳过”。但在跳过之前,会把那记不住的重点或单字写在课本或参考书的最边上。
正因为在最边上,每次翻书,我的眼睛都会掠过。而且当我读后面几章的时候,一定先快速地把前面几章很快地翻一下,使那些“重点”一次又一次跳进眼睛。
也可以说,我把“读”进去,变成“看”进去;把“强记”改为“潜移”。居然大部分的重点,渐渐自然植入脑海,后来反比那些死记的同学背得牢。
为什么?
因为那就像我看街边的招牌,不断闪过、不断闪过,仿佛在底片上“重复曝光”,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今天晚餐的时候,我夹起一块火腿问你“《论语》《述而》篇里孔子跟干肉有关的句子是什么?”你想了半天,答不上来。直到我说“自行束?……”,你才接
“以上”,却又想不起下一句——“余未尝无诲焉。”
接着我问你:“有教,下面两个字是什么?”你也想了好几秒,才答出“无类”。
我又问你,孔子说:“‘举一隅,不’怎么样?”你耸耸肩说:“好像是想到另外三个桌角。”
然后当我怨你怎么不久前教的东西,却忘得差不多的时候,你还不服气地讲你功课那么多,要想的事那么多,当然很容易忘,又瞪我一眼,说:“爹地是怪胎,记性好,所以会背那么多东西。”
你错了!我的记忆一点也不比别人好,我之所以能把以前念的,像是《岳阳楼记》、《桃花源记》,至今倒背如流,都因为我用了一种特殊的记忆方法——悬念法。
其实每个人都会悬念。譬如有个同学对你说三个月后的今天要请你去他家玩。如果你跟他不是深交,对他家又不好奇,很可能三个月后,除非他再提醒你,你早忘了那个约。
但是相对的,如果美国总统说他三个月后的今天,要请你去白宫作客,你就绝不会忘。
为什么?
因为你重视他,把那邀约看作大事。在下面三个月当中,天天念着,当然不会忘。
同样的道理,如果你今天读了一个月之后要考的东西,就算这一个月当中,你再也没机会复习,恐怕到考试,顶多只忘了三分之一。
相反的,考完才两个礼拜,你却可能忘掉一大半。
为什么?
因为考试过了,你放松了,不再悬念。
人的脑很奇妙,你不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如果第二天早上有重要的事,就算睡得极熟,不等闹钟响,也可能自己醒来,表示梦中还悬念着。
所以如果你想牢记一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重视它,念着它。你会发觉,只要轻轻地悬在心中,就能产生很好的效果。
据研究,我们作“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是在大脑不一样的地方。多半的东西,都放在短期记忆里。譬如你要打电话给某商店,翻电话本,找到那号码,记住了,接着拨电话、讲电话,电话还没放下,已经把号码忘了。算来那“短期记忆”不过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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