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属小菊在某日杂用品商店当营业员。这商店让附近新开的几家大规模连锁超市挤得够呛,生意冷清。方雨林等人去时,几个女售货员正在一块儿扎堆聊天。方雨林通过经理去叫人。商店经理一脸愁苦相,穿着一件挺厚的羽绒服,撩开厚厚的棉门帘,走到店堂里叫小菊上他办公室去。办公室在后院。那些女售货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边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一边跟小菊开着玩笑道:“小菊,还不快去?经理等着哩!”小菊红红脸,怏怏地不肯往后院去。“快去吧,别让他关了灯就行!”几个女售货员哈哈大笑。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嬉笑着上前来推她:“去吧,去吧,兴许仨瓜俩枣的还会偷偷地塞个红包什么的给你。”小菊的脸继续大红,啐嗔道:“塞红包给你!”几个人正笑着,后边又传来经理的喊声。小菊只得去了,待她快快地撩起门帘,抬头一看,小小的办公室里,除了经理,还坐着两个警察,腿肚子一软,差一点跌坐在那张大方板凳上。经理跟小菊交代了两句,让她有啥说啥,老老实实配合公安方面破案,便甩打着两条小粗腿,上店堂里照顾门市去了。
谈话进行了一会儿,显然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再问,小菊就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方雨林劝了两句,见她还是抽泣着不肯说话,就拿出一盘录像带说:“请你看一段录像。”这是方雨林他们去学校找她的儿子问情况时拍下来的。她儿子一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她就停止抽泣了,像遭了电击似的,一下惊呆在那儿了。
她那10岁的儿子在屏幕上喃喃地向方雨林讲述着:“……
这些日子经常有个姓阎的叔叔来找我爸……有一天晚上,我都睡了好大一会儿了,让屎憋醒了,起来拉屎,见那个姓阎的叔叔还在跟我爸说话。我听了特气愤,因为他就像教训他家的孩子那样在教训我爸,让我爸别在外头乱说……“方雨林摁了一下遥控器,电视画面停住了。”有这么回事吗?“方雨林问。
“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求求你们别找我儿子!”女人叫了起来,随后,她就把市里那个姓阎的秘书如何再一再二又再三地来找她家男人,“威胁”她家男人,不许她男人在外头乱说话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方雨林。
虽然没有拿到周密直接作案的证据,但这些跟周密关系亲近的人千方百计地作伪证,保护周密,转移公安方面的侦破视线,应该说,从另一个方面也证实周密跟此案有关系。
“还不能这么说。阎秘书这么做,你也可以解释为,他的确认为周密不是作案人。他跟周密的私交又太好。他太怕我们。
误解了周密,就千方百计地去保护他,做了一系列的蠢事……“听了方雨林的汇授乡马凤山这样分析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阎秘书知道作案人就是周密,而在设法保护他?”一个年轻的侦察员试探着问道。
“可能啊,完全可能啊!问题是我们能不能证实这一点。
有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阎秘书是个知情人。“马凤山说道。
“动他一下。以他私下活动制造伪证为由,突审他一下……”方雨林说道。
“不行。”马凤山非常干脆地否定道。“万一审不下来,这事就闹大了。不是怕有关方面发火,怕的是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那下一步怎么办?”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侦察员问道,显得忧心忡忡的。
马凤山笑了笑,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头。劝慰道:“别急嘛,这两天你们干得很有成效,包围目已大大缩小。河清有日啊!”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市交通大队报告,刚才在双沟林场附近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轮式拖拉机翻过沟里,造成两人死亡。
马凤山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放下电话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马上又拿起电话,拨通交通大队,问:“你刚才说哪儿出了车祸?”“双沟。”“死了几个?”“两个。”“男的女的?”“男的。”“多大年龄?”“三四十岁吧。”马凤山脑子里跟闪电似的,立刻把这两个人眼前两天拿着15000元钱找方雨林的那两个家伙联系在一块儿了。他马上对交通大队大队长说:“赶紧通知出现场的同志,在重案大队去人前,一定要保护好现场。”交通大队的大队长没搞明白马凤山的用意:“重案大队?这么一起交通事故,干吗要重案大队去人?”马凤山只说了一句:“好了,别多问了,赶紧打电话让你的人保护好现场!”就放下电话,让方雨林等人之即驱车赶往事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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