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度战栗(75)

2025-10-10 评论

  “你别催。我记着哩。”寿泰求颇有点不耐烦地呵斥了谷乔一句。其实他这点“不耐烦”,更多的还是冲着他自己来的:他觉得自己刚才太不像话了,开谈不大一会儿,居然就亮出如此大的破绽,差一点让人把不该说的话全给勾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对此也感到挺“窝火”。
  ……在随后的谈话中,寿泰求果然谨慎了许多,不仅绝口不提“顾省长”,就连那个他主动提出的“劳爷痛苦说”,也都不愿深入往下谈了;随便扯了点他和劳爷之间的往事和趣事,就借口“还有约会”,匆匆告辞了。
  回到龙湾路八十八号,赵总队已经在那小楼里等着了。
  “如果劳爷在陶里根后期精神上真的‘很痛苦’,这里一定有名堂。要重视这个线索。”听了邵长水的汇报,赵五六加重语气分析道,“他痛苦个啥?是谁给他造成了这痛苦的?一定要搞清这些情况。得想办法从这个寿泰求那儿再掏点干货出来。”
  “总队长,您还是让我实实在在去追凶破案吧。您说劳爷内心痛苦不痛苦,跟破案到底能有多大关系?咱们又不开心理门诊。抓住凶手才是胜利。有那个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儿……”邵长水忐忑地申述着。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干这档子事,就不勉强你了。”赵五六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是不愿意于。是瞧着那头这么些案子没突破心里干着急……”
  “谁说那头的案子没突破?”赵五六拧起眉头说道,“那边已经撬开了那个肇事车司机的嘴=那司机供认,事发当时,驾驶室里的确还有一个人。事发前,他俩的确去路边一家小酒馆里喝了不少的酒。但他怎么也记不起来,事发那一瞬间,到底是谁把着方向盘的了。当时他头晕得厉害,手脚发软,直反胃,还想吐……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个人跟他提议过,是不是让他来替他开一会儿。但椐那个司机说,他说我是老司机了,这车还是俺家自个儿贷款买来跑运输的,咋能交给别人开?就算不是自家的车,司机一般都不愿意让别人来开自己的车。他说他平时喝酒,能有一斤的量。那天,他跟那人一共没喝下一瓶去。那还是个半斤装的小瓶。那天他最多也就喝了不到三两。要放在平时,三两酒,真跟玩儿闹似的,刚把酒虫勾出来而已。但那天真不行了控制不住自个儿了……”
  “那家伙是不是在酒里做了手脚?”邵长水问。
  “这现在就说不好了。”赵五六说道,“据那肇事司机说兴许是因为着了点凉。他说着凉的原因是因为去小酒馆之前,那人还哄着他去歌厅唱了会儿歌。那家伙还掏钱点了两个小姐陪着玩了一阵。歌厅的KTV包间里又刚撤了火,可能就是那会儿着凉的。他说他一着凉,喝酒就爱上头。是不是就是这么出的事……他说他开这么些年车,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在部队当兵那会儿,还是个模范驾驶员……还说可以上他原先的部队去调查……”
  “尽他妈的拣好听的说了!他供出那个人的姓名住处没有?”邵长水问。
  “没有……他说他压根儿就不认识那家伙。半道上拦的车,说是要去南岗泡子。一开始他不让他搭车。对方死缠硬磨,还愿意掏二十元给司机做油钱。还说请他去唱歌,吃饭……有这么好的事,他就应了……”
  “完全是个圈套。”邵长水说道。
  “司机才不管你啥圈套不圈套,只要给好处,谁搭车都行。”赵五六说道。
  “只要能认定事发当时驾驶室里确实还有另一人在,应该认为,案情就算有了一个重大突破。”邵长水说道,“从这些情况分析,这家伙应该是本地区的人。让技侦科派人根据肇事司机的口头描述,画出那家伙的人头像,发到周边地区群众中排查确认,应该能找到这家伙……”邵长水建议道。
  “这工作已经在进行中了。但也有个困难,据那肇事司机说.那家伙自始至终戴着个挺大的‘蛤蟆镜’,甚至跟小姐鬼混时,也没摘了那镜子。所以,凭着那样的画像.能否找到本人,真还不好说。”
  “那肇事车扣下了吗?”
  “当然。咋的?想去瞧瞧?”
  “嗨,我把手伸那么长干吗?不在那位置,不管那闲事。”邵长水自嘲道。
  这时,赵五六案头的电话响了.是劳爷的夫人朱泉英打来的.说是有个情况,不知道对破案有用没用。事发后,赵五六曾多次亲自去看望劳爷的夫人,抚慰之余.也曾对她提出,希望她能好好回忆一下,提供一些情况,以利于破案=不管哪方面的情况都行,直接、间接的,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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