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万。怎么能让他拿?是经你们公司谁的手给了田卫明的?"
……
"说,谁?"
"说了,你不许往起跳。这钱是经葛总的手出去的……"
"胡说!"
"我也希望我在胡说。但的确是。您应该能想到,田卫明带着董秀娟亲笔批的条子,有时候还带着他老爹的口谕来要钱。这两个人,一个当时是主管全市工交财贸口的市长,一个是分管章台这一片工作的副省长、省委常委,逼到葛总面前,你让他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知识分子怎么顶得住?"
"田卫东可没跟我说那么详细……"
"有些情况,他也不一定十分清楚。从前,他不太过问他们家的事,他跟他们家不很融洽……"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您代表党代表人民,没有您不当问的。"
"你怎么……好像……对所有的内幕都那么……清楚……"
"那是。因为我也是这个黑帮的一分子嘛!"
"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我没跟您开玩笑。到时候,我会彻底向您坦白交代的。"
黄江北不作声了。他有一点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时,车掉转头来,向回开去。
六十三
田卫东在答应黄江北四十八小时内拿出证据证明章台的问题和他田家无关之前,已经雇了两个高级会计师在这幢别墅里住着,替他查帐,查了好几天了。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没告诉卫明,也没对他爸爸说。预感告诉他,他那位做什么事都满不吝的兄长,在章台在万方,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麻烦事。要不留下一点麻烦,也就不是他田卫明了。但他觉得不会闹什么大的纰漏。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还不是捅大漏子的人。说白了,让他当大坏蛋,他还没那种胆识哩。他觉得是这样。
田卫东匆匆走进楼下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电脑打印机正哗哗地打印着,不一会儿,打印完了,取过打印结果,急急地看了一下,脸色当即变了,拿起打印结果,就跑了出去。这时,田卫明正在楼下另一个房间里打电话:"萨金卡,你现在在哪儿?在机场?你上那儿干什么?宝贝儿,你大点儿声。我听不清楚……你怎么了……你想走?坐下一班飞机回乌拉尔?"
田卫东一下冲进门来。
田卫明恼怒地:"敲门,为什么不敲一下门?你他妈的是条狗?"
田卫东上前一把夺下田卫明手里的电话,把那份计算结果扔在他脸上。
田卫明来夺电话:"那个小婊子养的要跑了,带走了我的信用卡,带走了我全部的金银细软,带走了我这十年里收集的全部宋瓷古砚。别的不说,就那把宋窑青瓷提梁壶,拿到香港伦敦随便哪个拍卖行,绝对能卖好几十万美元。"
田卫东一把揪住田卫明的衣领:"别跟我说你那些宋瓷古砚了,睁开你狗眼看看吧,这是你吹嘘的那个你在乌拉尔办的飞机修造厂的全部明细帐。去年实亏八百八十九万瑞士法郎。你还指望它给你赚回钱来填上万方这边的欠帐哩。"
田卫明一愣:"不可能!昨天我还和萨金卡的老爸通了长途。老头说得挺好的。乌拉尔这个厂子今年赚了,有钱给我填补这边的亏空。还说钱一两天内就汇出。""给你汇钱?给你汇逮捕证!你还没转过鹞子来呢!她父女俩合伙在坑你这个冤大头。好好想想吧,这一千四百万的帐怎么还,该醒醒了。挪用公款一千四百多万,人家就可以判你一百年刑,枪毙你十八回。我的傻哥哥。"
这时,有人跑进来:"黄市长来了。"
田卫东田卫明都一愣。
田卫明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又是田曼芳这婊子!你没狠狠教训她一顿?"
田卫东啐道:"你给我闭上你的嘴!(沉吟了一会儿对两位会计师)辛苦您二位,赶紧再算一笔帐,把我哥在境外的那些不动产都作破产清理,看看还能拿回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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