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震惊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桌上的那些感谢信:“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寄信的人,就有可能查到那笔钱的下落。你想好怎么查了吗?”
萧原摇了摇头。
周自恒又看了看信封:“邮局,信封上是哪个邮局的邮戳?”
所有的信封上都标示着同一个邮戳:永川十里坳……
青年萧原在十里坳邮政所找到了年轻的邮递员小程。
小程看了看信封,回忆一下,说:“好像是一男一女寄出的。前后来了三次。当时我还有点奇怪,他们怎么连着几天都来,怎么寄出去这么多信呢?”
萧原问:“他们是这附近村里的人吗?”
“不是。看他们穿的衣服,应该是城里人。”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小程想了想,说:“女的三十岁左右吧,长得还不错。男的大概四十多岁,长什么样子我真说不好。要是看见他们,应该能想起来。”
萧原把一张照片交给小程。这是一张永川教育局全体工作人员的合影。小程仔细辨认之后,指向了祝槿澜:
“就是她。”
“你肯定吗?”
“没问题,就是她。”
萧原震惊……
傍晚。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音乐轻柔,何光磊和方舟边吃边谈。
何光磊似乎有点惊讶:“祝五一当上记者了?”
方舟闷闷不乐:“是啊。我们同事都认为是我爸找了社里领导。”
“据我知道,董事长也并不认为他有能力当记者。”
“可我们萧主任好像挺喜欢他的,也不知喜欢他什么。”
何光磊感叹:“这年头,审美眼光和价值标准全乱了。像你这种气质高雅的女孩没人关注,一个芙蓉姐姐却弄得万众瞩目。唉,美女掉价,丑女无敌。”
方舟笑道:“那就祝你找个心爱的丑女吧!”
何光磊也笑:“我还是审美吧。不学你们萧主任,赶什么审丑的潮流。”
祝五一下班回到家,祝槿玉照例事无巨细询问一番,听说祝五一当了记者做的却是接线员的工作,不免不满,祝五一搬出萧原的话,“接听读者电话也是锻炼记者判断能力的一个途径”,祝槿玉于是又叮嘱他好好锻炼,有问题多向方舟请教。
晚饭后,祝五一在前院练小轮车,少顷,他停了下来,查看了一下,发现小轮车的脚踏板有些松动。他试图用手紧一下螺丝,螺丝却很难拧动。祝五一四下看看,推车向后院走去。后院小屋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祝五一过去敲门。门开了,左林站在门里。
祝五一问:“左伯,请问您有没有扳手?”
左林一言不发,转身去找工具。祝五一环视屋内,屋里陈设简陋:一张小床,一只柜子,一些浇灌园圃的工具……
左林找来扳手。祝五一接过来,道了声谢,却没有离开:“左伯,上次的事,真对不起。”
左林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梯子的事。”
“哦,没事。”
祝五一又好奇地看了看屋里的环境:“左伯,您一个人住这儿,不闷吗?”
“不闷。”
“您有孩子吗,他们来看您吗?”
“孩子……忙。”
“那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我吧,我不太忙。”
左林沉默片刻,淡淡地说:“好。”
祝五一走出门去,又想起什么,回身对正要关门的左林说:“对了,左伯,我当上记者了。”
左林扶着半掩的门,沉默地看着祝五一。祝五一似乎急于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可我什么都不会,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好记者。”
左林凝视着他,忽然沙哑地问了句:“你敢说真话吗?”
祝五一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屋里的灯光从左林的身后倾泻出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十分清晰,面容却隐在黑暗中。门无声地关上了。祝五一在暗夜中呆愣了一会儿,推着小轮车闷头往正屋去。小屋的窗内,左林一动不动站着,仿佛一尊雕塑,目送着祝五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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