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的比我好(16)

2025-10-10 评论

    我仍然吹着《明明白白我的心》。两个姑娘喝完冷饮走后,何强望了眼向门口走去的两个衣着时髦的姑娘,对我说:“那个高点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埃”“我觉得你是在到处撒花,”我对何强说,“你身上现在有好多社会习气了。”
    “你说得没错,”何强说,脸上却是那种恬不知耻的表情,“我们这样的人与江哥、刘总他们为伍,不表现出一种社会习气,表现出读书人的样子,他们反倒看你不起。你活得认真就会很累!事业是什么?理想是什么?只是那些爱慕虚荣的人才去为理想折磨自己!理想终究只是一个梦,现在的人已经活得很现实了。现在的人才真正是现实主义者。”
    “我懂。”我说。
    “但是你还没有像我这样超脱,”何强说,脸上的表情居然有那么点得意的内容。
    “你这杂种变化真的很大。”我骂了他一句。
    “我觉得你活得太敏感了,”何强告诫我说,“这是知识分子的弱点。你要明白!”
    那天晚上,我很久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沙发上抽烟,我心里想着涛涛,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从深圳回来不跟我联系。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天蓝蓝的,月亮弯弯一线。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我觉得我和江哥、何强是两种类型的人。我不能做到对女人无所谓的程度。第二天是发工资,发工资的是刘总的姨妹。我走进去时,江哥正好坐在桌前同刘总的姨妹说话。刘总的姨妹看我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信袋,里面装着几张薄薄的钞票。
    她把信封递到我面前,我接过信封,把里面的钞票拿出来,是四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刘总的姨妹表情麻木地将一个本子递上来,“你签个名,”她说。
    江哥对她说:“你快点,我还要有事去。”
    江哥在等着她报发票,她说:“是去玩麻将吧,有事去?”
    “不是,”江哥又对我说,“天这么热,你还穿件长袖衬衣?”
    我随便答了句,弯下腰签名。我在签名单上看见很多都是八百或一千元两个档次的,就我一个人是四百元薪。我心里很不舒厅的房子,以此解决他们两兄弟的住房条件。两套两室一厅是不可能的,现在新建的任房建筑面积都是五十几个平方,两套两室一厅不就是一百多个平方?那不大大超过了他们现在拥有的私房面积的两倍多吗?三十几个平方换一百多个平方,谁会换给他们?
    我们只同意给他们一套两室一厅,或者他们两套一室一厅,但超出的面积,其中一套按国家政策以二百八十元一平方收,另一套必须是纯粹地从我们手上买,以一千元一个平方的价格买,这已经比外面的商品房又低两百元一平方了。但是他们不愿意出钱,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小儿子不愿意出一分钱,大儿子更是一分钱都没有,他的嘴巴目前还是寄放在那个寡妇家的。昨天傍晚,我和阿强、江哥走进这户人家时,小儿子正坐在前面这间房子的竹椅上看报,见我们进来,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脸上就布满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我不晓得,反正我要一套市内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他眼睛往上一翻,歪着头说,“你们给我的那套太远了,什么都不方便。”
    “现在没有别的房子了,”何强说,“只有那里还有一套。以前给你一套雨花亭的你也嫌远了,结果别人要去了,这怪不得我们。”
    “我反正要一套市内的住房。”他说。“我是住在城里,你们把我往乡里赶,没有这样的事。至于我哥哥,那是我哥哥的事,和我没关系。”
    “你这个人蛮不讲道理啊!”江哥说,瞪着他。
    “你们要说我不讲道理,那我就不讲道理。”这个男人说,接着他不想再理我们地走出门,走到斜对面的街头上打街头桌球去了。
    “真的要喊人搞死他,”江哥说,咬了咬牙,“这号鳖人可以这样蠢!”
    “这是脑壳有问题的人,”何强说,“你喊人搞他等于是白搞。”
    此刻大家又在讨论这件事情如何进行,总要把对策想清楚。我坐到一旁,点上何强递来的一支烟。我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一颗心却扑在涛涛身上。她从深圳回来,却不跟我联系,这让我这些天十分忧郁。我拿过何强的手机,何强问我干什么,我说同涛涛打个他妈的叩机玩玩。我嘴上说得很轻松,其实心里却很紧张。我也不知道这种紧张是他妈的怎么来的!我按了涛涛的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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