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给他“满意的答复”,他觉得自己为她做得太多了。马民看着她,没站起来跟她打
招呼,但视线却落在她那张葵瓜子脸上。她对周小峰说:“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没夸张没夸张,我敢随便夸张?”周小峰说,“亲你一个要不?”
彭晓对他眨了下媚眼,就把视线移到了民工身上。他们看着她,见她的目光燕子样
落到他们身上,忙又低下头进行他们的工作。马民知道她在等着自己跟她打招呼,马民
明白她在跟他闹别扭了。自从那个不愉快的晚上在他俩之间出现之后,情感上似乎就有
了一条裂缝,好像玻璃开裂似的,虽然没有破碎,裂缝却存在他俩之间了。马民总觉得
她没把心全部给他,而她总觉得马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昨天,我打了你的传呼,”马民撒谎说,“你没回话。”
“你打了我的传呼哎?”彭晓偏过来头看着他,“你没搞错罢?”
“我真的打了你的传呼,下午打的。”
彭晓从金利来包里掏出传呼机,你看上面有你的手机号码没有?”
马民说:“我是打了。那就是你没收到。有时候电信局是有点毛玻”“上次我在那
么远的朗梨镇都收到了你的传呼,”彭晓说,“你不要骗我。”
马民一笑,“这不存在骗。”
“有时候是收不到。”周小峰证明说,“有时候,别人说跟我打了五个传呼,结果
我只收到两个。前天,小邓说,她上午打了五个,我却只收了两个。”
马民和彭晓走了出来,坐进了汽车。她没有问他往哪里开,他也没有目的地地开着,
汽车上了芙蓉路,接着上了劳动路,奔到东塘又拐上了韶山路。这是七月底一个风很凉
爽的天气,昨天和今天上午都下了雨,把连续一向驻守在长沙市的三十九度的高温降了
下去。他们打开车窗,任凉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汽车以时速一百码朝前奔着。当汽车
奔过韶山时,彭晓终于忍不住问他:“马民,你准备往哪里开?”
“湘潭。”
他们这是第四次开车去湘潭。马民并不觉得湘潭好,而是一路驾驶着汽车很痛快。
无论怎么说,这是一种愉快的旅程,一种两个人坐在车里的旅程,一种与风与自然打交
道的旅程,一种开快车,而产生紧张和感受彼此心跳的旅程。一个小时后,汽车驶进了
湘潭市。“我在湘潭有一个大学同学,”马民说,“但是我没到他家去过,要是晓得他
的家,我们就可以到他家去玩。他是我们大学时候的班长。”
“你已经说了三次了。”彭晓说。
“人都不自觉地重复自己的思想和故事,”马民很有把握地说,“因为每天都是重
复的。今天重复昨天,明天重复今天。面对的人都是一样。”
汽车在湘潭市一家看上去装修得还独特的酒家前停下了,这时已快七点钟了。“试
试这家餐厅的手艺看看,”马民瞧着酒家的门面说,”吃过饭,我们在湘潭找场电影
看。”
两人走进了酒家,内部装修与外墙装修相比,显得档次低一点。马民是搞装修的,
当然就特别注意装修的水平。马民从顶到地扫了几眼,这才和彭晓在一张圆桌前坐下。
“这种装修不花好多钱,”马民说,望一眼也四处打量着的彭晓。
马民瞧了眼菜单,要彭晓点菜,彭晓就认认真真地翻着菜单。
“来一个牙签排骨,”彭晓说,“再来一个板栗烧肉……”两人吃饭时候,马民忽
然觉得他和她不过是在常常重复着昨天或前天,或上星期或再上星期所干的事情。他和
她不过是经常在二起开车、吃饭、逛商店以及睡觉什么的。只不过是在不断地变换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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