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瞑目(70)

2025-10-10 评论

    庆春听见肖童在身后跌跌撞撞地磕碰着楼梯拐弯处堆放的杂物,她并没有停下来等他,对他不加提醒地径自大步走上四楼。她用钥匙打开门,拉开fi厅的电灯,肖童才借着光找了上来。
    “你没事吧?”庆春问。
    “没事。”肖童进了屋。
    父亲正坐在庆春这边的客厅里看电视呢6看见肖童来了,特别高兴,站起来寒暄得极为亲热。庆春给肖童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靠着柜子站着,一边喝一边看电视。
    肖童和父亲东拉西扯,聊得很热乎。父亲问他放假了没有,考试考得怎么样,现在的大学都是怎么教怎么考还有没有师道尊严。肖童问他身体怎么样,还爱不爱喝粥爱喝稀的还是爱喝稠
    的。他和父亲说话,时不时拿眼睛去膘一下庆春。庆春视而不见冲着电视慢慢喝水。
    父亲留意到他们的表情,醒悟地站起:“你们有事吧?那你们谈你们谈。我到那边屋里去看。”他收拾起茶几上的茶杯,报纸,眼镜盒之类。肖童客气一句:“没事,您坐这儿看吧。”父亲还是让出了地方:“我那屋也有电视,就是小点儿。”他说。
    父亲走了。庆春坐下来,她坐在父亲刚才坐着的地方继续看电视。她知道肖童会先开口说话的。
    果然,肖童开口了,他小心地问:“你们今天……去了吗?”
    “去哪儿?”庆春明知故问。
    “去十八盘旅店了吗?”
    “去了。”
    “怎么样?”
    “和上次一样,什么也没有。”
    庆春的口气平平淡淡,她说话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她很想看一看肖童的表情,但她没让自己转过脸来。
    肖童哑了,显然这个坏消息令他备感沮丧。屋里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庆春的目光其实只是机械地停在那画面上,上面演的什么说的什么她一概没有留心。
    肖童的声音再一次怯生生地进入她的耳朵:“你们,都挺生气的,是吗?”
    “生什么气?”
    “我两次都让你们……劳而无功。”
    庆春不动声色,“这对我们是常事。”
    肖童说:“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丢脸。”
    庆春这才转过头来,她把一种故意做出来的夸张的迷惑放在脸上,说:“你的情报没搞准,我丢什么脸?”
    肖童感到尴尬,但依然牵强解释:“终归我是你负责联络的
    人。”
    是的,他是她负责联络的人。庆春心里的窝囊和失败感似乎如此简单的都缘于此。她终于没好气地说:“你觉得丢脸那是你的事,我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我会知我们领导说,这小子提供的情况总是没谱,我也没办法。领导还能把我怎么样?能给我一个耳光还是扣我的工资?”
    肖重应该听出来她是在羞辱他,脸上红红的像憋足了气。他说:“那我引咎辞职吧,我不干了。”
    庆春笑了,她是被他的这句话,被他的表情逗笑的。肖童无计可施时便显露出儿童一样的天真。庆春笑道:
    “你辞什么职,你有什么职可辞?就因为这两次情况没弄准?
    你把我们折腾得半死我们说什么啦,几乎一句也没有指责你,没让你承担任何责任。你辞什么职!”
    肖童低头不笑,说:“这个差事不好于。”
    庆春激将了一下:“你害怕了吧?你怕他们还像上次那样打你个鼻青脸肿或者更狠,所以你想退缩了,是不是?”
    肖童并未如她预期的那样激动和辩白。,他仍然低着头,沉闷地说:“这差事再干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干了。我能接触欧阳天全是因为欧阳兰兰,可欧阳兰兰是个进攻性很强的女孩儿,我总是原地不动她会怀疑的。我现在每天去和她纠缠心里很烦,每天和她演这种戏我都快受不了啦!我真的不想干了。”
    肖童的话把庆春说哑了,她一直忽略了他面临的这个最尖锐最棘手的问题。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教他好自为之,只能先笼统地安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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