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问了句:“那小珂呢,她也认为我是替监狱办事去了?”
老钟沉默片刻,说:“你现在干的事,小珂并不知情,我就让她也这么跟你奶奶说……现在监狱里的人都传你在外面酒吧干什么坏事让公安局收了,考虑到这个案子的机密性,同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没有出面辟谣。”
刘川愣了半天,突然问了句:“那庞建东知道我被公安局收了吗,他有没有跟他女朋友说?”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大家全都愣了。
老钟也愣了:“庞建东?他女朋友不是早吹了吗?”
刘川低头沉默,知道自己失态脱口。
老钟接着说:“你家公司的情况我也托法院的熟人帮你问了,目前法院还在处理协调当中,他们说你的律师一直和他们有联系,最近一般不会有大的动作。我前两天去万和娱乐城看了一下,生意挺好,挺正常的,我把情况也都在电话里告诉景科长了,他可能也都跟你说了。昨天我从医院接你奶奶回家,你们公司也去了好几个人,到家后那位律师也来了,说要让她签一些文件,公司里的情况我估计他都跟你奶奶说了。昨天我走的时候你奶奶情绪挺好,所以我想公司那边的情况不会太糟。”
老钟没有多劝刘川该怎么配合景科长工作之类的,可刘川是个心软的人,受不了别人几句软话,受不了人家对他有一点好,所以他低头沉默了半晌,最后朝景科长看了一眼,心疲气弱地说了一句:“我想……先回趟家。”
钟天水和景科长对视一眼,景科长的一脸焦灼这才松了下来。
刘川家夜
半夜,刘川回到家里。他用钥匙打开家门时家里静静的,他从门口更衣间里摆着的鞋子上,知道景科长没有骗他,奶奶确实已经出院,已经回家。现在,此时,已是午夜两点,奶奶和小保姆肯定早都睡了。
刘川没有叫醒奶奶,他在卫生间的大浴盆里放了热水,让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在热水中长久地浸泡。他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洗过澡了,皮肤和内衣都有股霉腐的味道。
躺在自家雪白的大浴盆里,仰望头顶云石灯罩发出的柔和灯光,灯光把四周雀眼拼花的墙壁,映衬得熠熠生辉。泡完澡刘川从池子里赤裸起身,用上下两块厚厚的白色浴巾围住身体,他走出卫生间平滑的大理石地面,赤脚踏上卧室又厚又软的羊毛地毯,他躺进床上干燥温暖的棉布薄被,那久违的舒适让他顿时全身舒懒。值此夜深人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去看床头,床头柜上那盆文竹已经枯死。刘川痛心地抚摸着枯黄的枝头,他不管此时已经夜深几许,依然拨打了季文竹的手机,但那令人期待也令人诅咒的电话依然关着。
天亮了。
凌晨五点刘川起床,红着一夜未眠的眼睛去了奶奶的房间。他蹑手蹑脚行至奶奶床前,奶奶睡得很香,居然还有轻微的鼻鼾。刘川仔细端详着奶奶睡梦中备显天真的面容,想这样默默告别但又不免依依不舍。
刘川家外清晨
刘川踩着清晨地面的湿气走出家门。街的对面,薄雾未散的路边,东照公安局的那辆面包车响着引擎,早如满弓之箭,引而待发。刘川过街,上了车子,车子旋即开动,向城西方向疾速射去。京郊清晨
拉煤的卡车停在一个土坡背后,单鹃打开驾驶舱后座的座垫,给藏在座垫下的单成功送了水和食物。
单鹃跳下汽车,正在嚼着早饭的小康走过来说:“你吃了没有?快吃,吃完了咱们赶快走。”
单鹃:“刘川还没来呢,面包还有吗?给刘川也留点。”
小康:“留什么留,咱们等不了他了!”
单鹃:“那怎么行,昨天说好等到七点半,这还早呢。”
小康:“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老子犯不着拿命等他!”
单鹃愣了。那边老范在喊:“小康,吃完了没有?”
城区公路清晨
车子如箭似飞,车内在紧张交谈,景科长不厌其烦地向刘川交代着此去秦水的联络方式和注意事项。
景科长:“这次,我们会跟在你们后面一起去秦水,只要有适当的机会,我们会跟你联络的。等你到了秦水,秦水市公安局也会按照省厅和公安部的要求,积极配合我们,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小心谨慎还是需要的,单成功这种人表面虽然慈善,但毕竟是抢劫金库的要犯,连佟宝莲这样的老情人,也是说干掉就干掉了。这种人本质上肯定心狠手辣。他的那个把兄弟老范,也号称秦水南城老大,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你混在这帮人当中,自己时时刻刻都得小心。万一在去秦水的路上我们没跟住你,或者到了秦水我们有一眼没盯牢的时候,你要懂得自我保护,遇事千万别慌,一旦你觉得有生命危险了,可以立即中止任务,紧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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