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说:“一万的手提电脑太次了,我想买三万左右的,至少两万多的那种吧。”
老医生说:“两万?”他又捧着笔洗端详了半天,说,“行,回头我琢磨琢磨。”
街边巷口傍晚
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刘川从爱博医院走出来,上了自己的汽车。
刘川的汽车开走了,那双监视的眼睛从医院门口收回视线,落到了身边一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就是小康。
小康一脸狞厉:“你还犹豫什么,咱们宰了他就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单鹃。单鹃的脸上,愤怒与犹豫并存,悲伤与留恋同在。
单鹃没有回答小康,她转身走进医院对面的巷口内。小康追上她,把她拉到巷内的僻静处,再次逼问:“你到底干不干?他杀了你老爸,毁了你全家,你连报仇都不敢吗!”
单鹃眼前,连续闪现出一个个画面,那些画面让她坚硬的心瞬间变软。
闪回:刘川驾车驶出公寓院门;
刘川走出爱博医院,回头一望;
在每一个画面中,刘川的眼神都是那么干净纯真。
单鹃又仿佛看到刘川带着她走进丰台小旅馆寻找父亲的那个深夜;看到刘川在院子里帮她和母亲干活儿的那个午后;看到刘川把她从OK夜总会救出来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夜晚……单鹃脸上的留恋渐居主导,她推开小康向巷口走去。
小康再次拉住单鹃:“你以为他还会来找你吗?你做梦去吧,你不是看见了吗,他有个女人!”
单鹃站住了,眼中果然浮现了刘川与季文竹挽着胳膊走进商场的情形……
闪回:单鹃看到马路对面的刘川与季文竹亲亲热热走进商场,她怒不可遏地转身走到路边,拿出小刀在刘川的汽车上划下报复的刀痕。小康也上来在刘川的汽车上发泄……
小康的声音再次刺入单鹃的耳鼓:“你不想杀他,也行,那就把他那张脸毁掉,让所有的女人,也包括你,再也不想见他,怎么样?”
单鹃继续朝巷口走去,小康叫她:“嘿,你干不干?”
单鹃回头,说:“要把那张脸毁了,那还不如把他杀了!”
小康:“好!”
饭馆晚上
这天晚上刘川约了王律师,在他从医院出来后一起吃了顿晚饭,求王律师帮他找找路子,把笔洗给倒腾出去。
王律师:“对,当初你爸爸收这只笔洗的那份转让合同就是我起草的,我对这情况都清楚。可当初拍卖的价格,确实只能做做参考,单卖就不一定能卖那么高了。”
刘川说:“我就想买个笔记本电脑,我看中一个两万五的,能买就行。”
王律师说:“刘川,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可不能像过去那么乱花钱了。再说你现在要手提电脑干什么?”
刘川迟疑一下说:“我送人。”
王律师四十多岁年纪,虽然刘川脸上的羞涩一闪即逝,但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问:“送女朋友?”
刘川不语,低头喝酒。
王律师苦口婆心:“这都是富人耍的派头,人要是穷了,就别耍这个了。”
刘川低声说:“我就想给她过个生日,就这一次,然后我就回监狱上班去,以后挣多少花多少。”
王律师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说:“两万五是吗?那我要了吧。”又说,“你说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刘川:“谢谢您了,谢谢您了王律师。您真是帮了我了。”
路上晚上
刘川开车回家,路上又给季文竹打了电话,季文竹的手机依然关着。也许是因为买电脑的钱终于有了着落,所以刘川虽然又没打通电话,但心态不再像以前那么躁了,一路上的情绪心平气和。
刘川家外晚上
刘川回家,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楼,电梯开到八楼,刘川用脚跺地,又拍巴掌,但声控的走廊灯并没应声而亮。刘川以为配电箱还没修好,不免对物业公司一肚子抱怨,幸亏他早上出门就料到这个结果,包里还带了一只手电,他拿出手电去查看户门外的配电箱,看罢更加疑惑。配电箱里的电线果然还是七零八乱,但模样仿佛和昨夜又有不同。他满腹狐疑地用手机给物业打了电话。
刘川:“喂,我是A栋八楼的,我们家那个配电箱怎么还没修好呀?”
物业办公室晚上
物业人员惊讶地:“八楼配电箱?已经修好了呀!”
刘川家外晚上
很快,物业公司的一个经理摸着黑上来了,保安和电工也都陆续赶了过来,四五只手电晃来晃去,把彼此的面孔照得鬼魅骷髅。看过配电箱后,又看刘家的门口,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随着叫声大家的目光一齐向上——四五只手电,四五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那扇奶白色的大门上,几道血红血红的朱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大字,笔画粗怒,“血”流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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