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说:"你不用搬我妈,这是我自己的事。"
亦文垂下了眼帘,眼睛盯在自己脚上,停了停方说:"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星子说:"你还小,急什么。"
亦文说:"这是我的事,你也不必教育我。"
星子暗自好笑。但星子觉得亦文身上有一种东西,已打动了她。星子想,那是什么呢?
星子匆匆吃罢早餐,回到自己房间。她的头绪颇乱,星子想人有时喜欢制造些混乱来充填生活。我现在是站在谁制造的混乱之中呢?粞?亦文?水香?母亲?抑或自己?星子忽然忆起黄山脚下那老头儿的话:"姑娘你正站在你一生的关口上,你得留神拿好主意呀。"
星子想,那瞎子还真灵,真该多出点钱讨教他这主意该怎么个拿法。
亦文进门时,星子不知道。直到亦文走到她跟前。她才吓了一跳。
星子说:"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亦文说:"你自己想呆了,倒怨别人。"
星子忽而见他拎了旅行包,一副出门装束,吃惊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亦文说:"住得够久了,该走了。"
星子说:"怎么这么突然,得等妈妈回来才能走呀。"
亦文说:"不必了吧,我觉得我已经是不受欢迎的人了。我的优点就是晓得知趣。"
星子说:"别这样。我一定要留往你。"
亦文说:"留下来对你没好处,我会抢在那位粞的前面跟你……"
星子一惊,便道:"你胡说什么?"
亦文说:"别紧张,吓唬吓唬你。"
星于说:"听我的话,晚上妈妈回来后再说你走的事。"
亦文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告诉我你和粞究竟怎么回事。你妈昨天对我说了好些,我还想听你的。"
亦文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也很温柔,它使星子突然间产生一种倾诉感。她好想把她心里淤积了许久许久的痛苦疑虑彷惶以及欲爱不愿、欲罢不能而产生的千般焦虑,统统地倾泻出来。
星子点了点头。亦文坐在了她的对面。于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一寸一寸地从星子心底扯了出。当星子说到水香时便开始了流泪,往后,她的泪越涌越多,最终泣不成声。
星子不知什么时候亦文坐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亦文搂在怀里。她将脸埋在亦文的胸脯上,哭得十分伤心。亦文不停地不停地抚着她的头发她的肩膀。
亦文说:"你受的委屈大大了。粞不值得你留念,那个水香永远是一片阴影罩在你俩的头上。"
星子哭道:"那我怎么办呢?"
亦文说:"勇志的话是对的。让粞自己去休养生息,而你,自然用新的生活来冲刷掉你心里头的伤痛。"
星子说:可我心里老是牵挂着粞,我觉得真的离开他会对不起他的。"
亦文说:"是他对不起你。是他忽略你的感情而找了水香,是他不看重你。你既发誓永不嫁他,又何必作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让肉体受折磨呢?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青春的冲动?"
星子叫亦文这么一说,突然间脑子里出现昨夜勇志家的一切。她浑身感到不自在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将身体更贴紧了亦文。
亦文便开始吻星子,当亦文的嘴刚一触到星子的嘴唇时,星子有一种被火烫了一下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将头向后仰了一下。但当她触到亦文热烈地充满情欲的目光时;星子又软下了。她感受到了一种召唤,这种召唤超越了她的理智,直接从她的肉体深处得到了回应。星子没了思维,她闭上了眼沉入这从未体验过的享受中。
亦文使劲地吻着她,星子感到透不过气可同时又盼望这吻能永远下去,许久,亦文终于将手搁在了星子的裙扣上。亦文低声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星子焦渴地答道:"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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