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21)

2025-10-10 评论

    窗子外闹乎上了。他吓坏了,惊慌得手脚失措,生怕她被猫的围攻惊吓坏了。但谁又曾料想到,她来了后,面对众猫儿的嚎叫竟置若罔闻。秀气的脸庞儿涌起了两朵红晕,一双明媚的黑眼仁儿也显得分外有神儿。一进门儿,她便异常地把苔丝扔给了佐罗,任两只猫儿发了疯地去亲热。随之便是喝多了酒儿似地盯着他,只顾着自己傻乎乎地那个乐啊!众猫儿见洋伙计已各自有了主儿,便只好悻悻地离开这争风吃醋之地。但他却在一片寂静之中还是缓不过神儿来,一时间竟又变成了个傻冒儿。
    “瓶底儿哥!”她突然美滋滋儿地叫了他一声。
    “啊……”他还莫名其妙。
    “是、是!”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说,“这回肯定是了!”
    “什、什么?”他更傻了。
    “不、不是我不行!”她更来劲儿了,“是,是他是个大没瓤子!”
    “什么?什么?”他更糊涂了。
    “瓶底儿哥!”她突然咬着他的耳朵轻轻说,“我、我、我有了!”
    “啊……”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你能行!”她搂得他更紧了,“你,你没废了!你、你是个全合人儿!”
    “全合人儿?”他开始打颤儿了。
    “这、这……”他抖得更厉害了。
    “你、你?!”她慌了。
    “您哪!”他却猛地搂紧了她。
    “瓶底儿哥!”她又叫了一声。
    “是您!”他哭了,哭得满痛心的,“使、使我又成了个全合人儿!”
    得!丑小鸭一下子就变成了白天鹅……
    丑小鸭绝不会引人注意,成了白天鹅却准得出漏子。瞧!首先就震动了两只猫儿,顿时竟停止了亲热,似乎也在感到惊讶: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没有追逐、没有惶恐、没有隔离,更没有禁闭,而有的只是不闻和不问。佐罗和苔丝稳不住神儿了,绿的猫眼儿瞪着,蓝的猫眼儿闪着,竟好像突然发现:这两位主儿的个子猛地蹿高了。您哪!没错儿,腰板儿挺直了!轮到两只猫儿惴惴不安了。
    莫非另两位主儿要来换班儿了?……
    随之,便是第四个梦,一个大裤裆胡同最隐秘的梦!猫儿没成了,人倒先成了,这算哪档子和哪档子事儿啊?
    但这却的的确确是真格的……
    瓷人儿完全为自己成了个人儿晕乎了,白天看不够那虾米似的身段儿,竟主动头一回哀求小姊妹调了班儿,半夜来偷偷幽会瓶底儿。好您哪!窝囊是窝囊点儿。可正是他,又使自己成了个人儿!梦,她多么渴望再重复那晚上的梦。刚一想,心底儿便又甜醉了,她又醉了,竟忘了自己是走在夜深人静的大裤裆胡同里。那门儿,那人儿,那柔情蜜意的喘气儿,自己就是闭上眼睛,单凭感觉也能找到。但刚等悄悄跨进那熟悉的门洞儿,就猛觉得一股呛鼻于味儿迎面扑来。再定神儿一看,啊!又是烧鸡刘!
    他、他来这地儿干什么?……
    她哪里知道:烧鸡刘早盯上她了。如果说,上一回他还有点儿后怕,生怕万一捅漏了,自己会被铁旋风卷出大裤裆胡同。那现在烧鸡刘就连这点顾忌也没了。大哥正犯愁呢:如今这离婚麻烦,女人咬定了不蹬还真没辙,得变着法儿找点儿茬子……
    得!话说到这儿就够了!于是他就又开始为哥们儿两肋插刀了。好您哪!不插行吗?要不这大裤裆里源源不断的烧鸡,怎么往现代化的乾隆皇帝大酒家那二十二层楼顶儿上的旋转大餐厅里飞?更何况这茬子找到了自己的手里,说不定就成了自己油渍麻花枕头上的一枝花儿。嘻嘻!打凉又败火儿!
    但他却不知道,对方早已成了个完完整整的人儿……
    “嘿嘿!”他一把抓住了她,“今儿个总算让我等着了!”
    “你、你想干什么?这回她不恍惚了。
    “没什么!”他更嬉皮笑脸了,“别人捞走了稠乎的,也该让我舀点儿稀的喝!干嘛总找窝囊废呢?反正你又不能生孩子!”
    “胡说!”这回她变得理直气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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