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捧腹大笑。乡长华挺秀说,这妻子真会办事,该熊县长讲了。
熊天宝知道改革开放这年月,黄段子荤笑话仿佛人民币一样流行,要真是不会说两个还显得笨了,尤其是在酒场上,不能附和,好像落选了一样被人小瞧三分。他抿了一小口酒,便说,一女警带警犬执行任务,发现自己忘穿裤衩,忙把裙子撩起,让警犬闻后去找裤衩。警犬跑走一会儿,队长来电训斥,你领的狗把局长的鸡鸡咬了。
大家又捧腹大笑,华挺秀抿了一大口酒说,这女警察不会办事。
大家就指华挺秀说,你得讲一个。华挺秀说,这容易,便摇头晃脑说,甲乙二人对花木兰从军评论。甲说,这故事一定是假的,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会被看穿的;乙说,笨,换了你和她睡一个铺,你会告发吗?
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一句,在不正经的调侃中结束了中午的饭局。
两瓶酒没喝完,一桌人平均不超过二两,皆大欢喜,站起来随熊天宝、袁红军、华挺秀鱼贯而出。
突然,酒店老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拽住熊天宝的胳膊大声叫道,熊县长,到屋里说一句话。袁红军、华挺秀的脸立即拉下来,但没吱声,其他几个领导嬉皮笑脸,跟没事一样。
熊天宝笑着回答,说两句也行。他随即转身跟着胖老板回到酒店大厅里,但心里默默道,你别是告书记、乡长的状吧,我是来扶贫的,不是管解决矛盾的;你快说,别叫书记、乡长误认为咱俩有关系。可胖老板还真是告状的,他状告辛庄乡党委政府三年欠酒店15万元招待费不给。不让乡领导来吃吧,怕闹僵了,账更不好要。他说熊县长一看就是个好官、清官,自带酒让乡领导喝,史无前例,今天一桌才吃了百十块钱。以前,只要招待县领导,都少不了七八百元。他遇到了好县长,乡里欠他的饭钱有指望要回了。还有一个大事,他就暂且不说了。这回乡里再不给点饭费,非到县纪检委告状不可。
熊天宝想尽快结束和老板的谈话,乡领导还都在门外等他。报纸上他见过一个乡政府吃垮一个酒店的批评报道。辛庄乡欠饭费不还,肯定是乡财政吃紧。这种事他熊天宝咋能管得了,他手中又没有钱。胖老板说的另一件大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熊天宝更不愿意听。他初来乍到,千万别揽过去的事。还没站稳脚步,便和乡主要领导为难,是他的对也没人相信。于是就对胖老板斩钉截铁地说,老板老板,有板有眼。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县长,你就别上告,也别要账,等过了一段,我专门给你协调协调,还你一部分钱,你出去不要对任何人讲跟我说过乡里欠酒店的饭钱不给的事。
胖老板告状是假,真实意图就是想找人从中给他搭桥,现在熊天宝答应给他帮忙,他何乐而不为呢。便爽快地说,就听你熊县长这句话,不告了。
熊天宝出了酒店门没事一样地对大家说,胖老板想办个养鸡场,看能不能让银行给他弄点贷款。袁红军冷笑一声说,办好他的酒店就不错了,他有多少精力?华挺秀也附和说,一心不可二用,到时候哪儿也顾不了。熊天宝摆摆手说,他只是个想法。
袁红军、华挺秀就异口同声说,想法,允许。
5下午,袁红军到熊天宝屋里说,晚上开个欢迎会,一级一级的水平,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地给大家讲讲,让大家换换脑筋。熊天宝摇摇头说,低调处理。不要造什么声势。万一我给你们办不了啥事,就留下话柄了。明天,你就安排个党办秘书陪我转转就行了。
袁红军笑了笑说,熊县长挺务实的,也行。就出去了。
辛庄乡21000人,20个村庄,属浅山区,人均耕地半亩,农民靠在外打工才能勉强生存,乡里干部每月四五百块钱,半年发一回,去年拖欠了半年工资,村干部根本没有什么补贴。全乡20个村庄,两委办公室均在支书家,集体财产全无。但这里资源却丰富,尤其还有煤炭资源。
熊天宝用了一星期时间,把全乡转了个遍,头脑里也捋出来个辛庄乡的发展思路,在“黑白青红”四字上做文章。后来乡村两级干部都叫熊天宝黑白青红县长。黑,建煤矿;白,建石灰厂;青,建石子厂;红,建砖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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