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口溜(64)

2025-10-10 评论

    “既然你能借到车,那就很好,”我说,“首先,主要是你方便了,我们不方便,但我们能克服。”
    姜小勇的脸一僵,他终于把墨镜摘下来。我看见他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随便。”他说。
    我想我把姜公子得罪了,毫无疑问。我不得不得罪他,因为我没有办法。姜小勇在暗示我们买车,一辆不够,而是两辆!买两辆车,不说在广州,就是在宁阳,我有买车的权力吗?
    回到G大厦,蒙非见我怏怏的,提醒我,说其实,我们可以从宁阳调两辆车过来,问题就解决了。
    我说能吗?路那么远?
    蒙非说:“司机少休息的话,两天就能到。”
    我说好吧,打电话给韦海,开我的那部车来。还有,从教育局再调一部,最好是面包车,可以坐十几个人的那种。
    蒙非说:“是,我这就打电话落实。”
    我说:“叫司机一定注意休息,两天到不了,就三天到。”
    蒙非的主意帮我解决了车的问题。但能不能解除姜小勇对我的心头之恨呢?司机韦海把我的专车开来广州后,连人带车就让给姜小勇用,他总不该还认为我跟他过不去吧?
    10月12日雨
    我看见米薇站在高架桥上,挥舞着手。她穿着红色的轻薄风衣,在淅沥的雨中和飒爽的风中,像奥运赛场上不到末日不熄灭的火炬。
    这是为我燃烧的火炬。
    我正在向她跑去,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
    突然,我看见米薇身后冒出两名大汉,将她抓住,横腰举起。
    我愕然停步,站在高架桥附近的马路边上。
    托举着米薇的两名大汉将米薇一抛。
    米薇像一只彩釉的瓷瓶,弧线地飞向空中。
    我大喊着“不要啊!”跨越路边的栏杆,向正在从空中下坠的米薇冲去。
    一辆直行过来的汽车却将我撞向了空中,在米薇着地的时候。
    我高高地悬浮在半空中,像被钢丝绳吊住了一样。我面朝泥土背朝天,俯视着高架桥下已经玉碎的米薇。
    “嘭”的一声,吊着我的钢丝绳断了……
    这是我早晨做的一个梦。
    这个梦让我全身冒汗。我惊醒过来的时候,大颗大颗的汗珠还黏附在我的皮肤上,像是被烧伤起的水疱。
    窗外下着雨,居然跟我梦境中的雨一样。
    那米薇呢?还有那两名毁我所爱的凶手?以及让我饮恨、抱憾、扑空的高架桥呢?
    这些关键的人和物都不出现在我的眼里。而且,我还毫发未损地活着。
    于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肯定是一个梦。噩梦而已。
    时间还早,我进卫生间洗掉一身的汗后,回到床上。
    我决心做一个美梦。
    与米薇在电梯里做爱,不知算不算是个美梦?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应该是宁阳市皇都宾馆或国际大酒店的电梯,总之我下了飞机和米薇一见面,转瞬就到了电梯里,比飞机飞行的速度都快。我们本来是要到房间去的,但是电梯坏了,停在了五楼或者六楼。电梯停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接吻了,从一楼就开始。吻到五楼或六楼的时候,我已经欲火难耐了,我想米薇也是。偏偏这时候电梯停了。但是我们接吻没有停。我们不仅没有停止接吻,而且开始进一步的动作了——电梯里怎样做爱?这还是个问题吗?这还需要教学吗?想想原野上那些发情的雌虎雄虎,想想那些不择时地交欢的母马公马,它们是怎样合二为一?怎样狂放不羁的?我们不是虎,也不是马,因为我们没有虎和马那么自由、勇敢、奔放,没有它们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追逐快乐的坦荡!我们,至少是我,总是那么谨小慎微、畏首畏尾,银样蜡枪头而且非常虚伪。我真是禽兽不如,畜生不如。但是今天,我终于做了一回禽兽,当了一次畜生!
    虽然是在梦里,但是我仍然感到了快活、亢奋。我酣畅淋漓地宣泄了!
    我跑进卫生间,洗了内裤,洗了身子,但是脑子里的梦境却没有洗掉,与米薇如狼似虎般的欢爱幻觉依然让我回味,让我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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