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赶上了好时光,那时拍卖公司不是很多,又有邱雨辰在旁边指点,没多久便做得风生水起。她想在经济上跟黄逸飞撇清,却很难做到,她做拍卖赚的第一笔大钱就跟黄逸飞有了瓜葛。事后,柳絮挺后悔的,觉得跟什么人合作不好,偏偏跟黄逸飞,以至这事过去好几年了,柳絮还是提心吊胆,她只好努力不想那件事。
柳絮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黄逸飞和格格的笑声。黄逸飞喜欢女儿,他又是一个很会玩很会疯的家伙,只要他在家,格格就寸步不离地粘着他。他会抱着她把她抛向空中,会掖着她的胳肢窝,会跟她玩捉迷藏的游戏,会给她几张纸几支笔,让她乱七八糟地画一些鬼才知道的什么东西。
柳絮开门进去的时候,格格挣脱黄逸飞,一下子就朝柳絮扑了过来。柳絮抱起格格,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然后放下她,自己到卧室里去放包。黄逸飞跟进来,嘻皮笑脸地说:“这小妮子,跟我闹是闹,骨子里只跟你亲。”柳絮懒得理她,把在客厅里收拾积木的格格叫了进来。
柳絮和小保姆红玉一起跟格格洗了澡,哄着她在床上睡了。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杜俊发来了信息。她从卧室里出来,看也不看在客房里看电视的黄逸飞,象对空气似地说:“今天晚上走不走?”
黄逸飞嘻嘻一笑,紧瞅着她,说:“不走行不行?”
柳絮说:“行,等格格睡着了,你陪她。我出去,晚上就不回来了.
曹洪波在省高院执行局当局长已经五六年了,根基很深,柳絮跟他很熟,想做什么案子,基本上都能拿到。还好,柳絮不是那种贪得无厌、想吃独食的人,有饭大家吃,有汤大家喝,跟同行也就没结什么冤。
只可惜这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法院搞改革,现在拍卖委托的事,已经不由执行局直接管了。也多亏了柳絮为人谨慎处事低调,去年省高院执行局抓了几个人,涉及到七、八家拍卖公司,她也被省纪委、省检查院的人叫去过,却没有被查出什么问题。相反,因为她和曹洪波的关系经受住了考验,曹洪波很感激,反而更愿意帮她。但是,愿意帮是一回事,怎么帮和帮不帮得上,是另外一回事。对于程序上的变化,曹洪波也没有办法。实际上,柳絮去找贺桐副院长,就是曹洪波的主意。
贺桐的话没错,不光是执行局,就是院里现在临时管拍卖的纪检组、监察室,也没有了直接下拍卖委托的权利。按照司法拍卖的流程管理,拍卖公司先得成为省高院的入围单位,有了拍卖业务,再通过摇珠的方式确定拍卖公司。
再严密的法律条文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同一个文件规定,只要双方当事人协商一致,就不要摇珠了,可以直接下委托。
这就给拍卖公司施展拳脚留下了广阔的空间,也等于加大了拍卖公司的工作量。一诚拍卖公司是省高院的入围单位,资格还是有的。柳絮和杜俊粗粗地算了一下,要把流金世界裙楼拍卖的业务拿下来,除了省高院不唱反调,两个当事人单位需要摆平的,何止一个两个?如果把同行竞争的因素考虑进去,情况会更复杂。
杜俊早就把两个单位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信达资产管理公司管这个项目的人叫郭敦淳,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他原来是建行银行某个支行的行长,成立信达资产公司的时候过来做了副总经理。他说话天上一句地下一句,每句话都不说完,藏头掐尾的,似乎让你琢磨他话中的意思是件挺爽的事。按照杜俊的理解,郭敦淳这样做是因为他做不了主,又不想被你忽视,所以才故弄玄虚。他认为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公司的总经理伍扬。
柳絮不完全同意杜俊的看法,她认为做生意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她没有接触过郭敦淳,但本能地觉得此人不好打交道。既使他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如果要把事情搅黄了,就轻而易举,所以也不能大意。杜俊点点头,表示同意柳絮的说法。他继续介绍说,伍扬在业务上经常跟曹洪波打交道,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伍扬四十岁刚出头,目前在N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读NBA。
作为申请执行人,信达资产管理公司这边的情况还是比较简单的:第一,承办法官对他们来说有影响力,他们没有必要把跟承办法官的关系搞僵;第二,他们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及时执行到位。项目经理每年有任务,任务的完成情况跟工资奖金挂钩。当然,这是一般的情况。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信达资产管理公司的人不仅熟悉拍卖业务,跟很多拍卖公司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听说金达来拍卖公司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陈一达就跟他们很熟,金达来公司每年要在信达公司做一两个亿的业务,它将是一诚拍卖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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