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你大多少,你知道吗?”王天容问。
郑小彤心里想,燕妮比马克思还大呢。但是他没有说。
“你对她的过去了解吗?”
郑小彤心里想,我也不是跟她的过去结婚,了解那么多干什么?再说我们认识已经五六年了,还有什么“过去”。不过,他还是没有说。
“你肯定是被她迷住了!”
郑小彤心里想,废话,相爱的人不就是互相迷恋嘛。但是,他仍然没有说话。
王天容在郑小彤这里讲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硬着头皮找蒲小元。
两人一见面,都觉得尴尬,主要是蒲小元不知道该怎么样称呼王天容了,支吾了半天,只说了句“您好”。
王天容说:“我也不用绕弯子了。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处理?”
蒲小元早就想好了。以前,王天容是自己的领导,这些年,实际上是自己的财神婆,今后,是自己的婆婆,还是以诚相待比较明智。
所以就说:“我已经三十六了呀,我真想结婚了,现在既然一不小心怀上了孩子,我是真想把孩子生下来。我知道,您一定觉得我比小彤大,一定想着我以前不干净。说实话,我能理解,我也不怨您,要怨,就怨我自己。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跟小彤是真心相爱的。以前怎么样我就不说了,那只能代表过去,自从认识小彤之后,我一直是规规矩矩地做人,除了小彤之外,再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总不能年轻的时候犯过错误,就一辈子不能做正常的女人吧……”
说着说着,蒲小元竟然哭了。蒲小元一哭,王天容的气就消了不少。不过,蒲小元并不是把哭当作武器,因为她马上就止住了哭,继续说:“小彤也快三十了,您也不要总是把他想像成孩子。您把他当成孩子,他怎么跟您沟通和交流呢?其实,他也不是孩子了。信不信由您,我们实际上已经好了五年了。”
蒲小元这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并且是突然小下来的,仿佛这是一句见不得人的话。但是,就是这句非常小声的话,最让王天容吃惊!
五年,差不多比她和郑品浩在一起的实际时间还长了。王天容突然有一种预感,可能真要认这个蒲小元做儿媳妇了。尽管她不甘心、不情愿,但是她毕竟不能强迫她去打胎呀。只要蒲小元坚决不去打胎,坚持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她还能真的不认自己的孙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假如是祸,那么就祸不单行。
正当王天容被家里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另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悄地向她撒来。
这一天,樊大章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悄悄地提醒王天容:悠着点,现在有些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就专门喜欢写检举信。
樊大章虽然是以不经意的方式说了一句不经意的话,但是,王天容却以非常在意的方式听了这句她非常在意的话。王天容知道,樊大章不会轻易说这种不经意的话,既然樊大章都这样说了,那么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或者说,关于她的检举信一定很多了。因为樊大章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而不是分管政法,既然樊大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这个事情可能已经闹到常委会上去了,至少常委们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另一方面,既然樊大章能够这样暗示她,说明她暂时还没有什么大问题,或者说这些揭发信并没有揭发出什么实质性问题,如果有,樊大章想躲都来不及,根本不会跟她说了。
是什么人举报的呢?
王天容认真地想了一晚上,竟然发现有太多的人可能举报她。
首先,许嘉厚肯定会举报,或者是授意别人举报。其次,那些本来大量吃回扣而现在没有机会吃回扣或者只能吃少量回扣的人也会举报,这些人主要是二级公司老总和以前掌管采购或基建大权的家伙们。这些人现在当着自己的面一个个诚惶诚恐,乖得像儿子,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咬牙切齿呢。因为谁都知道,回扣是客观存在的,不是他们吃,那就是自己吃了,而自己吃了之后,他们就不能再吃了,或者是只能象征性地喝点汤,因为回扣的比例是有限的,如果比例太大,则必然偷工减料,那样就会暴露问题,更麻烦。所以,他们恨自己。第三,像侯峻峰这样的人,以前每吨煤炭“孝敬”一块,现在进贡三块,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等待机会,一旦有机会,能捅一刀就会捅一刀,决不会手软。第四,其他人,包括那些与他们自身利益没有直接关系的人,这些人或是出于嫉妒、红眼病,或者是出于某种责任心和正义感,甚至纯粹是闲着无聊,也有可能写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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