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激动,翟红兵临时改变了计划。原本在电话查询之后,立刻给鲍又敢打电话,告诉鲍又敢他已经搬走了,房子还给她,谢谢她,如果方便,两个人当面交接一下,如果不方便,也没有关系,反正鲍又敢也有廉租房的钥匙。可是,由于激动,这时候他没有先给鲍又敢打电话,而是先给客户经理打电话了。因为他要急于和人分享快乐,而鲍又敢只买了5000股莲花味精,即便愿意与他分享快乐,最多也只能分享小快乐,非常小非常小的快乐,显然与翟红兵所希望的快乐不匹配。所以,他现在必须先和客户经理通话。
虽然很激动,但电话接通之后,翟红兵并没有急着报喜,而是先说请客户经理吃饭。吃饭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们可以边吃饭边享受快乐,这样就可以让快乐的时间持续比较长。
客户经理显然也在关注他的股票,并且知道他的股票今天涨停板了,所以这时候接到翟红兵的电话,不用翟红兵自己报喜,她就首先祝贺和夸奖一番,然后爽快地答应晚上一起吃饭。
可是,翟红兵并没有想到,当天他自己爽约了。他不得不推掉了和客户经理的饭局。
结束与客户经理的通话,翟红兵仍然沉浸在喜悦中,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打第三个电话,当然也就是给鲍又敢的电话,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居然是自己家的电话。准确地说,就是他刚刚搬离的那个廉租房的电话。
不用说,准是鲍又敢。不是她还能是谁?
怎么这么巧?翟红兵想。又是事先电话都不打一个就来了。
这么想着,翟红兵就看着自己的手机,没有接,等它不响了,才用宾馆的座机打回去。
翟红兵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完成的。或者说是在下意识支配下完成的。他下意识里对鲍又敢的做派非常不满,下意识里觉得既然宾馆的市内电话免费,不用白不用。
接通电话,果然是鲍又敢,并且鲍又敢果然没有与他分享喜悦,相反,电话里面传来的是鲍又敢的哭声。是那种经过克制但实在克制不住的哭声。这种哭声具有一种震撼力,它立刻就让翟红兵相信,出事了,出大事情了!
2007年3月13日,星期二,晴(73)
ST星源今天继续涨停板,并且一开市就立刻封在了涨停板。这次不用翟红兵报喜了,客户经理自动把电话打过来,向翟红兵表示祝贺,说他是股神,并且邀请他今天下午就来营业部讲课。本来翟红兵是一直想来证券公司讲课的。讲课可以与更多的人分享自己炒股的快乐。讲课能结识更多的朋友,并为自己的生活拓展更多的空间,遇到一个自己可心的异性也说不定。但是,今天果然接到客户经理的邀请之后,他却拒绝了。不是拉俏,也不是对客户经理拖到今天才发出邀请的报复,而是实在没有时间。或者说,是他有比给散户讲课更迫切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鲍又敢那边果然出事情了。出大事情了。
翟红兵这人听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心软。昨天在电话里听鲍又敢一哭,他就心软了,就立刻原谅鲍又敢了,并且马上就把这话说出来。说他已经不生气了。说他已经理解鲍又敢把鸡蛋放在多个篮子里的做法了。并说他自己现在也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了。一部分资金继续留在莲花味精上,另一部分资金转移到世纪星源上,所以,他已经完全理解鲍又敢的做法了,完全不生气了。至于自己突然搬走,翟红兵当然没有说自己搬到宾馆住了,也没有说搬回南头做了,如果说搬回南头住了,鲍又敢要是赶到南头来怎么办?所以,翟红兵避开搬到哪里去的问题,而是说他看最近在报纸和电视上多次看到公告,严厉要求长期占据政府廉租房而已经买了商品房的人员主动把廉租房交出来,他怕给老同学添麻烦,所以就赶快搬出来。总之,他这么急着搬家的原因不是因为生鲍又敢的气,而是为了让鲍又敢能立刻把房子退给政府有关部门。
“不用了。”鲍又敢说。
不用了?翟红兵听不懂。明明报纸和电视上说政府要收回这些房子,租给更需要的人住,怎么能说是“不用了”呢?难道是政府的政策突然变了?报纸和电视上反复强调的事情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不可能啊。
“我自己回来住了。”鲍又敢又说。
你自己回来住?什么意思?翟红兵更不明白了。离婚了?我的妈呀!我可没让你离婚啊!不错,你是先后两次说过“我们结婚吧”,可我并没有答应啊!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鲍又敢一个人说的算的呀。不错,我是欠你人情,但欠人情也不一定要用婚姻来偿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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