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你,高升了!”戴向军说。
“你消息蛮快嘛。”吕凡凡说。
戴向军略微想了一下,给吕凡凡的感觉是他因为不好意思而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一心想知道你的情况,就一定有办法知道。”
这下该吕凡凡因为不好意思而犹豫了。
“你真的一直关心我吗?”吕凡凡说。说的声音非常轻,仿佛是怕傍边有人偷听。
戴向军又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说实话,如果吕凡凡并没有当主管部门的领导,而仍然是在南国传呼当总经理,那么,戴向军直接把话岔开就是,但吕凡凡现在不南国传呼当一把手了,而是自己企业行业主管部门的领导,戴向军突然之间就感觉吕凡凡比以前更加亲切,更加可爱,因此戴向军就不忍心把话岔开。
“其实你升官是对我的伤害。”戴向军说。
“哦?为什么?”吕凡凡问。
戴向军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以前我就感觉自己和你的差距大,所以拼着命搞了一个天安传呼,现在刚刚感觉快赶上你了,你又升官当了我的领导,不是存心让我赶不上嘛。”
吕凡凡电话那头笑出咯咯声。
“什么赶上赶不上呀,赶上又怎么样?赶不上又怎么样?你难道真是因为我才搞了一个天安传呼?您以为我十八呢。”吕凡凡虽然因为笑而合不拢嘴,但声音还是顺着电话线准确地传了过来。
“我没有以为你十八,”戴向军说,“但你的性格具有双重性。”
“什么意思?”吕凡凡问。
“从工作上来说,你相当成熟,成熟得甚至超过你的实际年龄,但在情感问题上,你又相当幼稚,幼稚得根本就没有十八,像个少女。”
吕凡凡听戴向军这样一说,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而且还哭出来。当然,并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眼泪掉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戴向军说到了她的痛处,使她想到自己四十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当然,她不好意思往下想,想到自己还是处女,一个四十岁的老处女!
或许,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流眼泪,恰恰相反,是因为激动而流泪。因为毕竟,戴向军一下子说到她的心坎上。吕凡凡自己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她认为自己政治上相当成熟,而情感上又绝对纯洁,纯洁到至今都还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她没想到戴向军把她看得这么透,这么准,吕凡凡当场有一种终于遇到一个知音的感觉。
“是啊,”吕凡凡说,“哪像你那么老练,拿得起,放得下。”
戴向军知道吕凡凡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尽情地向吕凡凡抒发情感总没有坏处。如果有缘分,自己娶一个吕凡凡这样的老婆有什么不好?如果没有缘分,自己拥有吕凡凡这样的情人不是赚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故事,无论从哪方面讲男人都不吃亏,考虑到自己老婆不在身边,有一个像吕凡凡这样情人当然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况且吕凡凡并不是没有身份的女人,不会因为和自己有一层关系而死缠住自己。再说,如果真缠住也是好事情呀。戴向军想,如果自己真被吕凡凡缠住,那么吕凡凡就要想办法让他和徐秀文离婚,而与老婆离婚这种事情,这办法那办法,到最后都是钱的办法,如此,你吕凡凡就帮我赚钱吧。假如说我们做企业的老板是运动员,那么你们当行业管理部门的领导就是裁判,裁判想帮运动员,那还不容易?
“对别人或许是的,”戴向军说,“但对你不是。”
吕凡凡内心波澜了一下,但嘴巴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吕凡凡说,“对别人怎么了?对我怎么了?”
戴向军故意停顿了一下,既给吕凡凡一个听的准备,也让吕凡凡相信他是认真的。
“陈四宝讲得对,”戴向军说,“我对你太上心了,所以在你面前就不敢表达了。”
吕凡凡内心的波澜壮阔了一下,但她不打算让她溢出来。
“陈四宝是谁?”吕凡凡问。
“我一个老乡,好朋友,在香港。”
“你到香港就是找他的?”吕凡凡仍然避重就轻。
戴向军说是。
“你把我们的事情对他说了?”吕凡凡问。
“我也不想说的,”戴向军说,“但实在忍不住,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不找一个人说说实在受不了,所以就说了。”
吕凡凡沸腾了,明显感到胸口的血液往嗓子上面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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