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瓢(98)

2025-10-10 评论

  她忽然伏在他怀里哭了,并且越哭越厉害,耸起的双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他将下颏埋在她的头发里,用双手不停地轻轻扑打着她的后背,眼睛看着那座散发着新泥气味的新坟。看着看着,他的胸膛在膨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用嘴死死咬住她头上扎着的那根白布条,唾沫不一会儿就将它浸湿了。
  她有点儿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双臂却绕到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他突然发疯似的将她向茂密的芦苇丛中拉去。
  她抵抗着,但却是绵软无力的。
  他不一会儿就将她拉进了芦苇丛,焦干的芦苇发出咔吧咔吧的断折声。
  她瘫痪在了地上。
  他像一只狼叼着一只小羊羔,揪着她的衣领,将她向这一处芦苇的深处拖去。
  由于她的衣服被扯起,她露出了他还在儿时见过的肚脐。
  四周是深不见底的寂静。
  在将她拖到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那座新坟的地方,他的手松开了。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松软的芦苇叶上。
  他一时成了强盗,成了暴君,三下两下就扯掉了她的衣服。她反抗着,而她越反抗,他便越显得歇斯底里。
  她用双手捂着双乳。
  而就在她的双手从腹部挪移开去护着暴露在阳光下的双乳时,他趁机撕掉了她的裤衩,逼着她将双手从双乳上松开,又再度去护着两腿间那份潮湿的隐秘。
  转眼间,她便成了无叶之花。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十分乖巧地躺在了地上。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欣赏之心,赤裸着身体,粗鲁地进入了她的体内。他听到了她在那一刹那间发出的类似于叹息的呻吟声。他的脑袋正冲着那座新坟。当他在她身体上起伏着时,他透过芦苇看到了那座新坟也在起伏,像一座黑色*的浪山。
  一个拾柴的小男孩来到了小河边,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从芦苇丛中传来的声音。他想深入芦苇丛去看个究竟,却又不敢,便爬到了小河边的一棵高大的楝树上。眼前的情景使他感到很迷惑: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呢?他对他们充满了兴趣。他寻找到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在树杈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阳光下,两瓣白白的屁股在上下颠簸着。
  这孩子想笑,但最终没有笑。
  在稍微平息一些时,杜元潮发现,躺在那里的采芹,脸看上去有点儿不像采芹的脸,并且显得有点儿小,但却更加迷人。
  采芹苍白的脸上,此时早已粉红,并且额头上出来细小而晶莹的汗珠。
  有一阵杜元潮的眼睛一直看着采芹头上的那根白布条———那根此时沾了草屑的白布条,使他感到刺激,热血沸腾。
  采芹一直泪眼,到了后来,随着浪潮的逼迫,竟然又哭喊了起来,并且泪水愈来愈大。
  这哭声与眼泪让那树上的男孩看到的是两瓣白屁股更为猛烈的颠簸。
  那男孩终于笑了起来,但却是无声的。
  风暴过后的平静,是无人港湾般的平静。
  许多天来的郁闷,随之消解,杜元潮躺在采芹的身上,觉得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变得轻盈与空灵起来。
  虽然已是初冬,但阳光却是温暖的,且有重重芦苇的遮挡,两人虽然觉得身体有点儿凉,但却谁都愿意那么赤裸着身体躺着。
  杜元潮侧过头来时,看到了采芹乳旁的那颗红痣,阳光下,这颗小小的红痣越发的显得晶莹鲜亮,像一粒细小的红宝石镶嵌在白嫩的肌肤上……

  杜元潮一切如常,那场大火所引起的、差一点儿就使他饱尝牢狱之灾的黑风波,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受惊吓的痕迹。他像从前一样,穿着讲究、面容和蔼地出现在油麻地的父老乡亲们面前,没有亢奋,没有疑惑,没有怨恨,仿佛一切都过去了,甚至一切根本未曾发生过。
  当邱子东竭力要装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来时,他发现杜元潮在看他或在与他谈话时,却比以前还要正常,这反而使他感到了恐慌。他不由得想起当年老同学季国良的那一番话,觉得杜元潮像一口井,被陈年枝叶厚厚实实地覆盖了的老井,深深的,黑黑的,凉丝丝的。但他还是从心里傲慢地抹煞了这点使他痛楚而绝望的感受:见他娘的鬼吧!他依然瞧不起杜元潮,甚至比以前更加地瞧不起。但,他已没有底气将这种瞧不起再公开地流露在脸上了。
  常常五更天时,邱子东会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惊醒。
  而杜元潮这里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在油麻地百姓面前,他从不直呼“邱子东”,而总是称“邱镇长”:“这事,你得听听邱镇长的意见。”“邱镇长知道,就行了。”他一如既往,还是不时地让邱子东去参加本应由他这一把手参加的重要会议。会议结束后,他还会亲自主持,由邱子东向班子成员或是生产队干部或是全体油麻地人传达会议精神。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曹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