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像蛇一样箍紧我,我愈加地喘不出气来,她的心跳敲在我的心上,她的血液流经我的身体,她低低地说:风,我抓住了你。
我们彼此相互抓住,如果时间停止,我们便不再分开。
小蝶吻我,一点一点,像天空绵绵的秋雨,缠绵绯恻,然后雨越下越大,渐渐淹没我们。
小蝶蜷缩在我身边,像一块极柔的白色的绸缎,圣洁高贵。小蝶用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前,背她的一首诗:
当年的烟花,花里的柔情,你的笑,我都找不到,滴一滴泪在你心里,你是否感觉得到?
我说:我感觉得到。
小蝶果然滴下泪来,粒粒如珠,落在我胸口。她说:别擦掉,干了就成朱砂痣,代替我陪你一生。
我说:我要你陪。
小蝶不语。
窗外亮起来,已是凌晨。
小蝶穿衣,说:你听说过没有,有一种爱情,叫‘见光死’,就是网络爱情。
我说:这间房子里的富贵对你很重要么?
小蝶定定地看我:不重要么?
我说:你有真爱么?
小蝶说:我没有么?
我说:我不懂你。
小蝶说:你也不懂得爱。
九
我一个人走出小蝶的家,走出很远,身边还有小蝶的体香。
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小蝶的幽深。
想起小蝶送我出门时说得那句话:爱情是毒药,别人不灌你,不要自己喝。
我还是不懂。
但是再也不会有答案。
我返回家里,坐在电脑前,给小蝶发最后一贴留言:
你滴在我胸口的那滴泪,是我心头永久的痛!
信被退了回来。
我的信箱里却有一封飞天的信:
成风,忘了小蝶吧,她的痛或者快乐,就像毯子上的丝线,抽掉哪一根,都会让毯子美丽不在。
我面对显示屏,心里一片空白,想起小蝶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来到世上,是人世的福,有些人来到世上却带来了灾难。我是后者。
如果爱是一场灾难的话,有谁不愿做受害者呢?
苏蓉打来电话:风,我也上网了,交了一个网友,他,爱上我了。
小琪是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她爱留长长的头发,穿白颜色的衣服。小琪会讲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喜欢读三毛和张爱玲的书,而且也能写很感人的小说。
小琪上大学时与一位青年讲师热恋,他叫孔小成,是位业余摄影师。他们曾在暑假里跑进神农架躲了整整两个月,孔小成带回一大袋的摄影胶片,小琪则在回来的第二天住进了妇产医院。
小琪是那种为爱疯狂的女孩,该做的她都做了,但是最终她还是没做成孔小成的太太。
两个人分手,没有太多的理由,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也不是经济的问题,一个喜欢背着摄影包满天下飞,一个则喜欢坐在夕阳的藤椅里静静地读书听音乐或者去爱,去和爱人一起慢慢变老。尽管小琪曾在孔小成辞职去西藏时曾痛下决心陪他去,但孔小成不愿小琪跟着自己去受那份苦,西藏不是神农架,可可西里也不是野人沟,很多的探险家都把生命留在了那块神奇的土地上,他不敢设想自己会有多少好运气,他爱小琪,所以把小琪留在了北京。
爱一个人可以陪他出生入死,爱一人当然也可以陪她风花雪月,既然他们都不能为彼此放弃什么,那只有分道扬镳。
小琪留在了北京,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光去抚慰伤口,毕竟是第一次爱,她以为可以白头到老的,但是……。她感到了彻骨的痛,于
是躲在离长城很近的一座小山村里,养了一大群白色的鸽子,种了几畦蔬菜,关上门读书听音乐写小说,过一个人安静而寂寞的日子。
一年太短,短得不足以让她去忘掉一个人,一年又太长,长得令她有点怜惜起自己虚掷的青春年华。
于是,在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她锁上家门,背上她的书和小说,再次回到红尘滚滚的北京城。
北京不缺女人,但缺她这样美丽和才华横溢的才女,她很轻易地在一家杂志社找到了一个编辑的工作。
那是一本时尚杂志,多在白领丽人手中传来传去,杂志的主编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叫浩,不过他印在杂志上的名字却是一个怪怪的英文名“Aio”。什么意思?以小琪近似美国本土水平的英文知识,竟然破译不出这三个字母的内涵。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小琪遂对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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