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么会是这样?那焦家姑母,刚才还……"秦母一愣,片刻,她转身朝外面喊道:"王管家,给我备轿!"
王管家急忙应声而来。
秦母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走回秦罗敷房里,仔细盘问:"罗敷,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会儿,兰芝呆呆坐着房里,表情木然地望着怀里的箜篌,胡思乱想起来,恍惚地,她的神思又脱离了眼前的场景,耳畔又依稀响起箜篌和古琴声交和地声响。
"难道就这样了?"
"能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你不能这样,不能嫁给一个欺骗你的人!"
"我、我还有什么办法?"
"不,兰芝,你不同,你是被他们欺骗,中了他们圈套的啊!"
兰芝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焦仲卿的声音,他那双泛着泪光的深情的眸子倾刻间在兰芝的眼前飘然成形,变成一种固定的永恒的姿态。
好久,兰芝才从纷乱恍惚的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放下手里的箜篌,忧心忡忡地在房里踱来踱去。她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决定去找哥哥问个究竟。
刘兰生坐在厢房里,架着二郎腿,一手扣着指头,一手拿着笔,嘴里念着什么,坐在桌旁神态悠然地算帐。
显然结果很好,只见他得意地晃着脑袋,脸上显得很兴奋。
兰芝推门进来。
刘兰生回过头,见是兰芝进来,颇为惊讶地说:"唔?兰芝!"
兰芝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刘兰生被兰芝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怵,不由慌乱地说:"哎?妹妹有什么事?"
兰芝仍死死地盯着刘兰生,一声不吭。
"哎哎?怎么不说话呢?"刘兰生终于沉不住气,吃惊地看着妹妹。
"有什么事,哥你最清楚!"兰芝冷冷地说。
"哥最清楚?"刘兰生知道兰芝指的是什么,却洋装不解地挠挠脑袋,然后又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叫道:"哎哟,哥这一阵太忙了,早应该考虑妹妹的嫁妆了,娘都催过几次了,你看看哥哥忙的!这一阵忙好了,看看哥哥给你操办吧!"
"哥哥,真是关心妹妹呀!"兰芝嘲讽道。
"嗨,妹妹的终身大事,我这做哥哥的当然要关心!"刘兰生仍装糊涂。
"哥哥,既然这么关心妹妹的婚事,那么就请哥哥告诉我,高主簿是不是那个弹琴的人!"兰芝一字一句地盯着刘兰生的脸,不动声色地说。
"哎呀,你怎么老是问这件事?你这马上不就要出嫁了,日子都定了,还问这些干什么"刘兰生皱着眉。
"不,请哥哥一定回答我。"兰芝一脸严肃地看着哥哥,很认真地说。
"当然是高主簿,你也亲眼见到高主簿从吴记茶楼弹琴出来嘛,这还有假?"刘兰生十分肯定地说。
半响,兰芝失望地看着突然变得陌生而疏离的哥哥,冷冷一笑:"哥哥既然一直不跟我说实话,那我告诉哥哥,那个真正的弹琴人不是高主簿,而是焦仲卿!"
"焦仲卿?"刘兰生一怔。
"这是谁说的?谁说的?"刘兰生一下从椅旁站起。
"别问谁说的。我只问你,是不是这回事?"兰芝目光如炬地紧盯刘兰生。
刘兰生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忙耍泼说:"哎呀呀,兰芝,你说这会不会弹琴就有这么重要吗?啊?有这么重要吗?"
"那也用不着冒充别人弹琴,骗取这门婚姻。哥,还是请你把这门亲事退掉。"兰芝坚决地说。
"什么?"刘兰生大吃一惊,定定地望着兰芝,稍顷又大笑起来,说:"兰芝,你是开玩笑吧?这可是天大的玩笑!"
"谁开玩笑呢?"兰芝表情凝重地看着刘兰生,愠怒道。
"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婚也允了,日子也定了,说允婚就允婚,说退婚就退婚,是小孩子过家家?"顿了下,"人家高主簿那头,府衙里人人都给高主簿送礼了,都晓得高主簿要娶的是刘兰芝,你说悔婚,这高主簿怎么下得了台?哎呀呀,这不是玩笑?赶早这话不要再说了。"刘兰生摇着头。
"他设圈套,他骗婚,这是他自作自受,干我什么事呢?"
"哎,妹妹,你还是真的当真啦?"
"你当妹妹是心血来潮?这婚若不退,我宁愿一辈子也不出嫁!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高炳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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