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9)

2025-10-10 评论

  王五怪笑道:"妹子,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说罢,"啪"地一声带上门。
  兰芝惊住了。
  刘兰生还在翘首望着楼上,有几个妓女又嘻嘻哈哈地凑过来。
  刘兰生好奇地:"唔?有意思,到这里找哥哥!哈,这么说又多了个妹妹啰?"
  妓女香香揪着刘兰生的耳朵:"想吃新鲜的啦?"刘兰生夸张地大叫起来。
  兰芝被关在了习房,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受骗了,她又羞又脑,气愤地捶着门,大声叫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柳如萍见兰芝难过的样子,忙走到她面前劝道:"小姐,进来了一就难出去了!"
  兰芝执拗地说:"不行,我得要出去。"说完,又使劲地捶门,并愤怒吼道:"放我出去!"但无人理睬。
  柳如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兰芝,说:"小姐,你就是能出了这道门,外面的门也出不了,我都逃过几次了!"
  兰芝一下泄气地呆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兰芝吃惊地问道:"你、你也是……?"
  柳如萍说:"我是卖进来的,还没有接过客,妈妈让我在这里先学点乐器。"
  兰芝又是一惊,焦急万分地:"我父亲正病重着,还等着要想办法救他啊。这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说罢又使劲捶门,"开门,开门!"
  柳如萍一筹莫展地望着兰芝。
  兰芝的声音渐渐有些嘶哑起来,她终于停止了徒劳的呼喊,她感到一张无形的巨大的黑网正渐渐的向自己收拢过来,自己就要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而病重的止父亲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一定要逃出去。她暗暗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兰芝脸上急得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沮丧、焦急地来回在房小里踱来踱去,下意识地拨了下案上的琴弦,琴弦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兰芝一愣。突然,她若有所思地想着,睁大眼睛在屋里寻找着什么,终于把目光落在案头一把箜篌上。
  "有办法了"兰芝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情不自禁地抱起箜篌轻轻拨了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对柳如萍:"姑娘,能把窗子打开吗?"
  柳如萍知道兰芝想干什么,敏捷地说:"小姐,你根本逃不出去的!"
  兰芝不动声色地说:"我不逃,只求你把窗子打开!"
  半响,柳如萍迟疑了一会,打开了一扇窗子,兰芝用期望的眼睛望着她,说:"还请你把所有的窗子打开。"
  柳如萍回头担心地望着兰芝,又犹豫不决地打开另一扇窗子,兰芝倚窗而坐,她拨动了箜篌。她的神情忧伤而凝重,那乐声带彷佛是停留在远处的波浪,在长廊和整个习房里低徊、旋转和绵延,韵律的愤懑高亢的脚步带着她,穿过门外阳光里奢迷的庭园,沿着户外的一束束斜射的稀稀落落的光线,飘出窗外,向四面雾一样扩散。
  乐声时而缓慢时而激越,时而哀婉、它蕴涵着神秘与期望,从声色荡漾、醉生梦死的青楼如水般流淌,凉凉的、沧桑的,柔软的如此贴近,如此熟悉,此刻,她是那么清澈,宁静,仿佛把她带到很远的地方,却又始终是那么空漫,以一种隐忍的方式流动着,渐渐地,心头涌动的泪水开始凝固。
  这时,街道的一扇扇窗户俏俏打开了,人们被这凄婉、动听的乐声迷住了,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男人们惊艳兰芝的乐声和美色,伸出一个个露着光肩的脑袋,但窗子很快又被一个裸臂的女人用手关住。
  春仙楼里,正在淫乐的男人们也情不自禁地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却又被撒娇的女人把头强往被窝里按。
  此时的刘兰生却乐不思蜀,正洋洋得易地还在和几个妓女调情厮混着拉扯、调笑。
  乐声漫过,像真实的气流弥漫在整个春仙楼,妓女们都忍不住倾耳倾听。
  突然,刘兰生也停止了嬉闹,有些惊讶地问正屏息倾听的妓女们,说:"这箜篌声怎么这熟?"
  一个妓女笑道:"哟,这不是刚才来的那个姑娘弹的?"
  刘兰生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地,他开始有点不安起来,说:"哎?怎么像我妹妹弹的箜篌?!"
  妓女们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又立即打起趣来:"刚才那个妹妹就口口声声找哥哥!"
  "哥哥,可不是找你的?"
  刘兰生一惊:"什么?刚才进来的姑娘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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