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陵和香草不安地对望了一眼。
轿子里面的兰芝听到有人这样说一惊,忙小心地拨了轿帘一道缝,说:"仲卿,刚才是谁?"
"是我姑母!"焦仲卿回过头说。
"哎哟,好大脾气喔!"兰芝说。
姑母板着脸走进客厅,忙把兰芝丢盖头的事告诉了焦母。
"竟然把盖头弄丢了?啊?"焦母吃惊地看着焦母。
"你说新鲜不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姑母阴着脸说。
稍顷,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了上来,焦母气哼哼地:"这哪懂得礼仪啊?一点规矩也没有啊!"
"真不明白仲卿为什么不喜欢秦罗敷,看上的却是这个刘兰芝!"姑母在一旁恿火说。
听姑母这么一说,焦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一挥手,恼火地吼道:"把轿子退回去,送刘兰芝回去!"
"不可!退,还是不能退;送,也不能送。这一退回去,出的是刘兰芝的丑,可也出了焦仲卿的丑,更出了焦家的丑!"姑母一愣,又立即摇摇头劝道。
"这么不懂规矩,还没有进门呢,要是进门以后怎么办?这不坏了焦家门风?"焦母绷着脸,气呼呼地说。
半响,姑母忽然出主意说:"依我看走边门进屋。"
"走边门?"焦母吃惊地看着姑母说。
"趁现儿起就得教训教训这个兰芝,先杀她个下马威!"姑母在一边出馊主意说。说完,她走到门口要焦仲卿和兰芝从边门走。
"姑母,怎么走边门?"焦仲卿急忙问姑母。
"仲卿,谁怪我们把红披和盖头弄丢?走边门就走边门,我这头上正好没有盖头!"兰芝小声地制止说。
"那也好,就走边门。"
兰芝、焦仲卿在香草和赵子陵的簇拥下,从边门走进屋。
屋外的鞭炮声和唢呐声不断地从外面传进来。
"哎呀,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一进屋,兰芝就轻松地舒了口气。
"好好好,这样更好!"焦仲卿笑道。
"你们俩有意思,正门不进进边门,头盖不盖盖小姑子的衣服,红披不披披轿上的红花带!"香草打趣地笑起来。
"我看人家拜花堂,还要过火盆,过了火盆还要拜天又拜地。哎哎,你们这倒好,全省了,干净利落,清爽自在,好,有趣,有趣!"赵子陵笑道。
大家哈哈笑起来。
"你们还笑呢,那会儿都让我急死啦,恨不得有个地道能钻进屋里呢!"兰芝笑道。
"哥、嫂,你们一个丢了红披,一个丢了盖头,怎么这么巧,说说怎么丢了?"香草又笑道。
"哎哎,香草问的对,倒是有意思,这到底怎么丢了!"赵子陵忙好奇地问。
"这、这这……!"焦仲卿吭哧着。
"说啊,说啊!"香草说。
赵子陵和香草逗着乐,又大笑着,这时,焦母大声地咳嗽了几声,大家都回头朝焦母望去。
只见焦母板着脸,目光冷峻远远地望着赵子陵他们。
"娘!"焦仲卿和兰芝忙上前两步,恭恭敬敬面带笑容向焦母行礼。
香草和赵子陵互相看了一眼。
"你们俩还好意思笑呢?啊?"焦母冷冷地看着仲卿和兰芝说。
"娘,今天大喜的日子,他俩当然要笑啰!"香草见母亲生气的样子,突然笑道。
"你们俩都过来!"焦母没有搭理香草,冲着焦仲卿和兰芝说。
焦仲卿和刘兰芝疑惑地走向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焦母。
"都给我跪下!"焦母突然厉声道。
焦仲卿和兰芝都吃了一惊,犹疑不安地看着母亲。
"唔?我说话听见没有?"焦母瞪着他们,又大声说。
焦仲卿迟疑了下,连忙跪下。
兰芝吃惊地看着焦仲卿,茫然不解地抬头望着焦母。
焦仲卿悄悄扯了扯兰芝的衣襟。示意兰芝也跪下,兰芝没有理睬,愣愣望着焦母,目光里透着惶惶。
焦母紧盯着兰芝,目光威慑。
赵子陵和香草担忧地看着他们。
焦仲卿焦急地又悄悄拉了拉兰芝的衣襟,兰芝抬手轻轻打了焦仲卿一下,焦仲卿连忙把手缩回。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屏息,仿佛凝固了似的,这种紧张的压抑与方才喜庆的气氛南辕北辙,非常不协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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