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符(24)

2025-10-10 评论

    甘东坪接过了瞧了一瞧。“这带我没有见过。丽云,你知道吗?”
    那女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可以问问吴妈。”伊说着拿了丝带走到白漆屏门后去。
    霍桑利用着这个左右无人的机会,走到老人的身旁,放低了声音问道:“甘先生,据你推想,令郎为了什么原因意会自寻短见?”
    老人顿了一顿,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在去年年底,曾给他料理了一千一百元债务。现在我每月给他五十块钱年用,他似乎还不够用。这一回事,他或许就为着这经济问题,但他也不至于这样子。这孩子性情很爽直,我倒很疼爱他。他欠了钱,我总给他料理。我想他似乎不会因此而送了性命。
    “那么,你想他可还有别的原因?”
    “我委实想不出。”
    霍桑忽从衣袋中摸出那封怪信,抽出了里面的信纸,用手指执着纸角展开来。
    “甘先生,这一张符,你可曾见过?
    老人露着惊骇的眼光,连连摇着头。“奇怪,奇怪!我没有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三日死’三个字,是一种诅咒性的怪符,我们刚才在令郎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老人又向霍桑手中的信封面上瞧了一瞧,寻思道:“唉,这信是邮局里来的。奇怪,奇怪!他放在枕头底下吗?……他是很迷信的,莫非他——”
    霍桑催问道:“甘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老人又顿了一顿,反问道:“你想他不会因为这咒语的恐吓,便干出这没主见的举动来吗?”
    “他既然迷信,这理解也可能的。但这封信你想是什么人寄给他的?”
    “我完全没有头绪。这信封上的笔迹,我也不曾见过。
    “那么,这封信应当昨天送到,你可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接到的?
    甘东坪又摇头道:“我不知道。吴妈和莫大姐时常代替他收信,你可以问一问。
    这时他的女儿已领着那老婆子进来。
    丽云说道:“吴妈认得出这一条是哥哥的裤带。
    汪银林问老妇道:“你怎样知道的?
    吴妈答道:“我给他洗过一次。他穿西装时用皮带,穿中装时就要用这条丝带。
    霍桑又把信封给老妇瞧瞧,问道:“这封信昨天可是你给他收下的?”
    老妇摇头道:“不是,昨天没有信来。但我记得在一个礼拜以前,我曾给他收接过这样一封信。
    霍桑点点头,顺手将信封放进衣袋里去。
    汪银林回头向姚国英道:“好,国英兄,你赶紧准备正式呈报,请求检验官就来检验。
    姚国英答应了,向老人道:“甘先生,我想在法院里来检验以前,楼上的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移动。
    甘东评点头道:“好,我一定不让任何人上楼。
    我们五个人挨次退出,姚国英走在前面,霍桑殿后。他走到灶间面前的小天井中,忽又站住了向灶间里的莫大姐和阿三招手,问他们昨天曾否给死者接收过信,这一男一女都回答没有。
    甘东坪又说道:“那么,大概是他自己接收的了。
    霍桑道:“他昨天什么时候出去?
    老人转问那年轻的女仆道:“莫大姐,你可知道?
    那女仆道:“他大约在九点半光景出去,但在午后五六点钟,他曾回来过一次,上楼去拿什么东西,后来又重新出去的。
    霍桑似很满意,便不再问话,跟着其余的人从后门里出来。甘东坪送到后门口,就拱手送客。
    这条后门外的小弄,只有四五丈深浅,除了甘家的后门,还有两家小户人家,一家的门关着,另一家的门里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婆子正在粘火柴匣子。当我们走过的时候,这老妇似乎因为骤然间看见一群人走过,引动了伊的好奇心,便推起了那副铜边眼镜,停了手向我们呆瞧。
    我们走到弄回,姚国英声言要回署里去准备报告,就和我们作别。杨春波在这件事上,分明感到十二分难受,死了一个朋友,又受了汪银林怀疑的问询,当然非常没趣。他起先似乎认为甘汀荪的死,出于阴谋被害,故而很起劲地来报告我们,但自从被汪银林带着怀疑的口气询问以后,他便不再发表什么意见。他分明感觉到他如果再有什么建议,说不定会招揽到自己身上去。这时候他真像一只樊笼里的小鸟,急于盼望着自由。他向霍桑声明,他要回家去料理些事情,霍桑并不挽留。他就踏上了他自己跟来的汽车和我们分手。霍桑说道:“银林兄,我要借用你的汽车送我们回去,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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