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5)

2025-10-10 评论

  “不用,我行。”
  “反正顺路。”
  他把茶喝完,杯子放在茶几上。我走进房间去关窗户,他在客厅说不用关了,开着透气。我看了看天,朝西的天边有大团的红云,要变天了。
  我把窗户关好,走到客厅,他站在门边等我,我把钥匙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可真像一个家。”他说。
  “是啊。”
  他拎起旅行袋,打开门先走出去,我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门。
  到了我家,他把旅行袋放在地上,我打开风扇,他站在风扇下,仰起头对着吹。
  “告诉你父母了吗?”他问。
  “说了。”我走进厨房给他倒凉水。
  “他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说。
  我把水递给他,他一口气喝了:“英伦,你还是装个空调吧,天太热了。”
  “过两天吧。”
  “有钱吗?”
  “有。”
  他嘻嘻笑着:“有空去看看我妈,她可是把你当女儿的。”
  “周末吧。”
  “好。”
  他的手机响了,大概是和朋友约了吃饭,他说已经出来了,马上就到。我把门打开,他走到门边停住,看着我。
  “怎么了?”我觉得他突然严肃起来,问。
  “英伦,”他伸手擦了擦汗:“找个你爱的男人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院门,天已经快黑了,他路过泡桐树的时候低了低头,其实树枝离他还远着呢。
  风扇在外间的屋顶上飞旋,我把包拖进里屋,把东西放进书橱最下面的抽屉,装不下的就放到橱顶。橱顶上落满了灰尘,我爬上爬下,尽量把东西收拾整齐。有一次我没有站好,椅子突然晃了晃,我赶紧扶着书橱,站了一会儿。我感觉我离屋顶很近,双人床从这个高度看显得过于宽大,它摆在屋子中间,只有一张床头柜。
  也许张逸方说得对,我笑了笑。
  我的房间在小楼的右拐角,原来是个偏厅,退给我们以后隔成两间。我上中学时小姑姑去了北京,爷爷死后,父母也搬回了同山县。
  两间房屋一间朝南一间朝北,正好从中一隔两半。地上铺着老式地板,走起路来咚咚作响。外间朝南的窗户很大,阳光照进来,一直可以照到里屋。整幢小楼住着十几户人家,院子很破旧,中间有一棵泡桐树,拐角有一个花坛。爷爷说泡桐树是解放后栽的,花坛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砌的。
  我沉浸在说不清的感受里,周末也没去看张逸方的母亲。
  天真得热,到处是滚滚的热浪。我从银行取出钱,装了新空调。
  我和红叶文化公司的合同只剩下三个月,书稿却停了下来。我呆在家中,享受着冷气,一连十几天没有出门。
  孙婷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玩。她离我这儿很远,坐车大约要一个小时,我到小街的车站去接她。
  几个月不见,她把原来烫过的头发拉直了,穿着米色套裙,看上去很有女人味。她拎着一个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我问她和男朋友怎么了?她说吵架了,我说吵架了才想到我,她说也没有,只是想来玩玩。
  我们沿着小街往回走,阳光刺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挽着我,我有点儿不适应,但也没有推开她。我从不和人挽着走路,她的胳膊汗津津的,擦着我的身体,又肥又腻。
  她问真的和张逸方分手了?我说分了,她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她说你心也够狠的,我奇怪地看了看她,问:“我的心狠吗?”
  她说:“狠。”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不知道,”她说:“感觉就这样。”
  从初中起,就有人说我们长得像,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们的脸和身体都比较圆润,气质上也比较平和。但只要稍稍多点时间,人们就可以感觉出不同来,她越来越女人了,并且在这方面,感觉越来越好。
  她是常常要来当我老师的。
  “真的,”她说:“舒服很重要,男人嘛,很在意那件事。”
  我笑笑,看着她。
  “你们一般吗?”她问。
  “谁?”
  “你和张逸方?”
  “一般吧。”我说。
  她摇了摇头:“要不,你上网查一查。”
  “查什么?”
  “网上有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好吧,”我喝了一口茶:“有空我就看一看。”
  空调的冷气很足,但是噪音有点儿大。她每次都是这样,谈着谈着,她就要谈男人和女人,要谈高xdx潮、要谈舒服、要谈那个时候她都要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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