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银林对于这个见解首先表示赞同,霍桑也点头默许,不过他又补充了几句问句。
他问张巡官道:“你可曾问那警士,他所瞧见的人,是不是从后门外的小弄中出去的?
张巡官答道:“问过的,他却没有瞧见。他只见那人走出乔家栅的西口。
“那么,李得宝有没有注意那人的打扮?
“他说他瞧见那人穿一件长衫,似乎是栗壳色的,不过他当时并不曾怎样注意,总之是深色的罢了。他还见那人头上戴一顶龙须草的草帽,身材不很高大。
许墨佣接嘴道:“他可曾注意那人穿什么鞋子?
张巡官疑迟了一下,答道:“这个我倒不曾问过。推想起来,他在一瞥之间,又在黑夜,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
许墨佣点点头道:“够了,子新兄,你这个报告,确实很有益于这案子的进行。现在请你再传令你区里的警士们,叫他们留意这个模样的人物。
他又旋过头来,瞧着汪银林和霍桑说:“现在这屋子里的查问,可以告一个段落了。据我看来,昨夜里后门开着,那个凶手一定是从外面来的。现在得了这张巡官的证明,更足见已毫无疑惑。
霍桑冷冷地插嘴道:“但那后门本是闩着的,你想那凶手又怎样能够进来?
许墨佣把两臂在胸xx交抱着,横过眼梢向霍桑瞟了一下。
他道:“这也不难解释。我见死者卧室的厢房中的东窗开着,窗口离地又不很高。那凶手也许就是窗口中进来的。”’
霍桑带着微笑答道:“我的意见印和你不同。我见窗下满种着晚香球,附近又排着几只荷花缸,绝不见有人越窗而进的迹象。
许墨佣皱眉道:“虽然,我们但须找着那个凶手,其他一切,都可以连带解决。现在我想与其用脑,不如到外面去活动活动足力。恕我不能再奉陪了。’”他随即旋转身子,准备要跨出厢房的长窗的样子。
汪银林道:“你这办法我很赞成。但你要侦查这外来的凶手,打算从哪方面进行?
许墨佣忽又站住了,捻了捻他的须角。嘴唇上也徽微牵动了一下。他又装出道歉的模样,弯了弯腰。
他笑着说道:“汪先生,请原谅。我虽已拟定了两条进行的线路,不过我自己还没有把握,说出来也许惹笑。所以我打算等我查出了些端倪,再向你报告。”
他说完了话,又像鞠躬似地弯了弯腰,接着他就陪着那张子新巡官匆匆出去。
汪银林目光中含着怒气,显得他心中非常愤恨。霍桑却仍安静如常。他目送着许墨佣走出书室,脸上忽冷冷地露出一种微笑。接着,他摸出表来瞧了一瞧,回头向汪银林说话。
“九点半了。那死者的外甥梁寿康那边,早已报了信会,怎么还不来?”
汪银林应道:“不错,这个人迟迟不至,未免可疑。”
霍桑道:“我们为收集事实起见,也须和这个人会一会面。”霍桑说着,便把草帽取在手中。我也立起来准备同行。
汪银林道:“‘既然如此,我UI不如直接往福华纱厂里去瞧他。我的汽车停在凝和路口,我们就一块儿去。怎么样?”
霍桑点头赞成,我们便一块儿穿过客堂,走进灶间里去。那时老仆林生恰在灶间门q的天井里。霍桑又站住了向他前南问话。他先间屋中共有几个人吸纸烟,林生说只有吴素粉和紫珊的母亲吴老太太吸烟。霍桑又提起张巡官报告的那个穿栗亮色长衫的人,往日是否有这样的人物在屋子里出进。林生寻思了半晌,回答没有。接着,我们便从裘家的后门里出来。
福华纱厂在龙华路,预计汽车的路程,至少须十五分钟以上。我默忖这十五分钟的时间,不可虚度,必须利用着把案情讨论一番。因为搬份经过了这一番的究问,只觉头绪纷繁,对于这案子有什么动机,和凶手是谁的问题,在我个人仍然是毫无端倪。不过我相信霍桑必不会像我一般,他也许已有了相当的了解。汪银林也和我抱着同样的见解。所以在汽车开行以后,霍桑吸了一支烟,把背心靠着了车座的皮垫,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汪银林却再耐不住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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