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怪(64)

2025-10-10 评论

    那电话竟是裘海峰打来的。这不但出我意外,连霍桑都呆住了。
    他握着听筒,颤声问道:“你要我到你那边去吗?……有什么事?……唉,万分紧急吗-…好,好,我立刻就到。”
    霍桑把电话挂断了后,又打一个电话到飞龙汽车公司里去雇一辆车子。
    我问道:“你既说他是正凶,怎么此刻他又会打电话来?
    霍桑定着眼睛,在灯光中闪着,他的牙齿也在咬他的嘴唇。
    他作惊惶声道:“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我道:“你怕什么?”
    霍桑顿一顿足,答道:“我怕另有什么意外的岔子——”
    他立即旋转身去,向着梯后的一间小室高呼:“施桂,你起来关门,我们要出去。”他拉了我一同奔向前门。他开了门首先出去,站在阶沿上等汽车。
    一会儿汽车来了。我们便急急上车,立即向目的地进行。这时马路上车辆绝迹,夜风阵阵地吹在身上,凉快无比。空中却繁星密布,预示人明天一定又是清朗。
    我禁不住问道:“你想你刚才的推理会变动不会?
    霍桑作简语道:“我但愿不会变动。
    “那末,你从哪一点上知道海峰是这案的正凶?
    “你岂不知道在那些嫌疑人中,他有最充分的动机?现在事实也证明了,那个你所发现的面具,就是我唯一的引线。那假面具的棉料纸,画嘴唇的水彩画洋红,还有打草稿用的木炭,都不是画家的用品吗?你总不会忘记裘海峰是北平美专的毕业生啊!
    我顿了一顿,又道:“你说的动机,可是指他有承袭遗产的资格吗?
    “不,还有——还有更深秘的动机。
    “腥!那是什么?
    “你已经仔细瞧过那面具了。那面具的画工固然不是外行,但制作得非常简单,套在脸上,却不能说酷肖什么生人。可是裘日升已告诉我们,他所见的怪物,就是他的死掉的哥哥;今夜你又说吴紫珊一见这怪物,也喊着日晖的名字。那末,这面具当真像日晖吗?不,不会,我敢说一定不是。世界上不会有这样丑怖的人。这两人所以认做日晖,一定完全是心理作祟罢了!但是为什么呢?莫非在日晖生前,这两个人曾有过亏对他的阴谋吗?再进一步推想,大概这阴谋不幸被海峰查明了!
    “如此说来,海峰的阴谋,目的在给他父亲复仇。是不是?”
    霍桑点了点头,不再答话。他不住地向车侧照望,似乎很不得立刻就到裘家。
    我又问道:“如果你的推理不差,此刻半夜三更,他为什么又打电话叫你?”
    霍桑紧皱着眉毛,好似又提起了他的心事。他作简单语道:“我怕……我怕又发生了第二件命案!
    我吃惊道:“什么?你想他会自杀?”
    霍桑摇头道:“不是。你岂不知道那吴紫珊的性命也在他掌握中吗?……这里已不是凝和路了吗?好,到了——到了——我们快下车!
    我们的汽车还没有停稳,霍桑早已开了车厂1跳下车去。我也急急跟着。一会儿霍桑巴进了乔家栅的小弄。我先在弄口的木作里问了一句,知道那木匠阿毛还陪在裘家里。
    袭家的后门仍旧虚掩着。霍桑踏上阶石,把后门一推,应手而开。里面灶间中的电灯亮着。我们穿过天井,踏进正屋,见客堂中的电灯也完全开亮,有一个便衣警探陪着那弯背的赵妈,坐在客堂里面。
    那探伙见了我们,便站起来说:“他们都在楼上。
    霍桑一言不发地赶上楼去。楼梯的转折处的电灯这时也同样开亮。我见霍桑上梯的时候,一步两级,显得十二分紧张。
    我们上了楼,先向中间一望,情景已和早晨瞧见的不同了。电灯都已明亮,那吴老太坐在一边,双手掩住了睑,似在暗暗饮位。伊的外孙女玲凤扶在一旁,又似在竭力地慰劝伊,但她们的声音都很低。那楼梯对面通吴紫珊卧处的小门也开着一半,里面有琐细的语声透露出来、霍桑先推开了小门走进去,我也踉了进去。我一踏进紫珊的卧室。虽是旧地重临,可是只有几个钟头的间隔,景象已和先前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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