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到书房,在书桌上的红木烟盒里,取出一支高级雪前,点着了连口猛吸,似乎突然感到烦乱起来。
倏而,当他来回踱了几趟之后,男仆已领着黄杰克和张约翰来到了书房里。
陶文士挥挥手,示意叫那男仆退下,招呼他们坐了下来,随即郑重说:
“刚才‘大昌银楼’的许老板来过电话,他的意思是余款今晚必须全部付清,所以我请你们两位来商量商量,不知是否可以……”
黄杰克正色说:
“老陶,我们的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钱我们是带的有,但那是充场面的资本。每到一地,我们赢的钱除了开销之外,其余的全部都留作当地的活动经费了。这次经过马尼拉,非但毫无收获,反而饱受了一场惊险!现在我们刚到达香港,一场都还没有赌,要是把赌本先垫出去付了许老板,我们岂不是都被‘晾’起来啦?”
陶文士把眉一皱说:
“但姓许的也不是好说话的,今晚如果钱不付清,恐怕……”
“怕什么?”张约翰冷哼一声说:“难道还怕他把东西收回去?”
陶文士忧形于色说:
“那倒不致于,可是姓许的家伙是个老奸巨猾,他替我们经手铸造那四块甲板,难道还会猜不出我们的用途?尤其他的耳目众多,只要一打听崔老二的船将驶往日本的大阪,就会知道……”
“你认为他敢从中捣鬼?”黄杰克惊问。
陶文士神色凝重地说:
“如果今晚把钱全部付清,他为了下回的生意,就算眼红也不敢怎么样,否则就很难说了!”
“唔……”黄杰克沉思了一下说:“这倒是个难题,我们这次预定的旅程中,已安排了好几个地方要去大赌一番,绝不能把赌本全部凑出来付姓许的……”
张约翰忽问:
“那有钱的寡妇怎么样?”
陶文士讷讷地说:
“这……这恐怕不太妥当,她的身上虽然可以动脑筋,但不能操之过急……”
黄杰克把肩一耸说:
“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有什么用,姓许的是今晚等着要钱呀!”
张约翰主张说:
“老陶,我看还是你亲自出面,去跟姓许的打个商量,钱我们一定照付,只不过是缓上几天,即使我们来不及寄来,你在日本那边拿到了钱就可以付清。并且你可以告诉他,我们这第一次只是试探性质,如果这条路走得通,以后我们不但要经常如法炮制,而且还要大干一番,叫他们把眼光放远些,买卖不是只做这一回,将来我们发了财他也照样沾光!”
陶文士面有难色地说:
“这话我实在不便向他开口,姓许的在钱未收齐以前,能把货先交了,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假如换了别人,少付一分钱他也不会交货的。现在让我再去跟他打商量了,要等货到日本脱了手再付清,那不是被他们把我们看扁了,认为我们是在买空卖空做的无本生意?”
黄杰克也深谋远虑地说:
“老陶考虑的也对,这第一趟的买卖很重要。绝不能让姓许的看透我们的底牌,认为我们是空架子,用他的货去赚了钱再付他,以后买卖做大了他更不放心啦!”
“但我们的赌本绝不能动用,又拿什么付他呢?”张约翰问。
黄杰克胸有成竹地说:
“脑筋是人动的,目前没有第二位对象,我们只有从姓罗的女人身上想办法!”
陶文士急问:
“今天晚上?”
黄杰克两眼逼视着他说:
“当然是今天晚上,除非你能有把握,使姓许不急着今天晚上等着要钱!”
“这……”陶文士担心他说:“就算你们有办法,但那女人手边不一定有这么多现款,时间又这么晚了……而且,今晚你们跟她才见面,实不宜操之过急,引起她的怀疑。万一被她疑心你们是在打钱的主意,整个计划岂不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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