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听着听着,就自动把自己归入最差劲的第三种办法,她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是第一种的有用场的高干子弟,怀疑连师正这样的地方高干子弟都够不上第一类,一时心中非常郁闷,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扮演的那叫什么恶心角色啊。“可是,祖海,我又不是朱总的亲朋好友,你不要把所有事情一棍子打死了。再说朱总不是你说的那样赤裸裸的人,他从来没跟我提到钱的问题。”
祖海见荷沅终于肯听他的话,心中高兴,被楼上什么外企白领当白斩鸡也值了。“荷沅,我最初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朱总找到你,而不是找到脑筋活络的人,直到我今天知道还有部什么反托拉斯法,我才明白,朱总与MS重机在这其中都非常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同时又不能是别人一眼能看穿的朱总的亲戚。我问你,你如果能进MS重机,你最想感谢的是谁?怎么感谢?你一定要实话跟我说。”
荷沅此刻已经有点被祖海说的气馁,强打精神才不至于一口真气泄了,闻言,几乎不用想,就道:“还用说,当然是朱总。我本来在想,如果进了MS或者CME,我肯定好好工作,把业务拿下来,我要用工作向朱总表明我对得起他的推荐,不会给他丢脸,再有,等我拿到业务提成,我想送他一件重礼,感谢他对我的提携。这不是行贿,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有朱总,我也拿不到业务,拿不到提成,只要朱总不推,我只留下工资所得就差不多了。”
祖海在电话那头不由自主地点头,心想果然与他想的一样。“荷沅,这就是了,我分析给你听。只要与你有过接触的人,都会知道,你很大方。好东西,只要是你有的,你都会拿出来跟朋友分享。我在你那儿也揩了不少油。所以知道你的人,一定能推测出,你说的向朱总送重礼的结果。你现在拿朱总当神仙一样敬着,送出去的重礼一定不轻。是不是?”
荷沅听了反驳:“祖海,朱总怎么可能那么了解我?我从来没向他提起过这些,他要是为了有从我这儿受礼的打算而推荐我去MS重机,那他除非是诸葛亮转世了。”
祖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想不出来?我再说下去,你听着。朱总还年轻,前途无量,所以他得担心万一找的人滑头轻浮,从此拿这件事要挟他,他以后就没安宁日子过了,所以他得找个单纯的,事情过后也不认为这是件丑事的人;找个办事非常认真的,不会因为有他这个靠山而乱做一气,坏了他的名声;找个口风严实的,所有事情不会透露给别人知道;还得找个能干一点的,不能与MS重机把关系搞僵。你说,你是不是符合所有条件?”
荷沅听得心惊胆战,憋了好一阵子,才喘了一口气,道:“祖海,不,你这么说对朱总不公平,你现在是看着我这个人用倒推法推测朱总的不是,可是,这些都是建立在假设的条件上的,我不是木偶,朱总也不是提线的人,怎么可能一步一步都不出朱总的设想?你没有与朱总深层接触,你不会了解朱总是个长者,他是真的帮我。”
祖海心中非常不服,这个朱总怎么能让荷沅这么信任,他前面那么多分析原来都白说了。一时性急,冲口而出:“我跟你赌一把,如果我错,我丢下所有工作到安仁里给你做一年保姆,如果你错,你来上海帮我一年忙。我看朱总是个生意人,我不会看错。”
“好,一言为定。”荷沅也被祖海激上了,虽然觉得赌注太大,但她相信朱总。
祖海听荷沅口气不佳,一付生气的样子,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火气,此时真想飞到荷沅身边,遇到这种问题起码可以拥抱化解。此时他却只能绞尽脑汁地宽慰荷沅,“荷沅,你别把这种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其实朱总推你去MS重机工作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你自己怎么考虑。如果你一定不愿意做这种变相行贿的事,那就退出。如果愿意,那就当作不知道,该送朱总的重礼还是送,与朱总搞好关系。或者这也是你的机会,以后再通过朱总认识一些行业内的各色领导,你可能从此在这个行业里面混得如鱼得水都难说。以前老师们不是总说看事情要一分为二,你也要看到事情的好处坏处嘛。现在社会上都是这么再做,我也这么在行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要做生意总得随大流。你别把这件事看的太不好,你以前是看得太单纯了,现在认清现实也有好处嘛,顺水推舟只有做得更好。”
荷沅听祖海虽然宽慰她,但口口声声却是依然认定朱总有问题,心中好生憋闷。可问题是祖海也是为她好,还出钱出力找人了解他所不熟悉的外企情况,荷沅也相信祖海的判断力,祖海如果不能正确认人,那么多年生意做下来还不给人坑死?可是,她又怎么能相信朱总是祖海嘴里所说的那种心计深沉、利用她单纯无知就便行事的人呢?其实,在她心目中,朱总的形象还比祖海高大,朱总是个好人,而祖海是个对她好的人,两者好的角度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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