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这回挨打伤得比较重,浑身酸痛,本来一直站着也就站着,可蹲下了站起来就难,只得让荷沅扶他起来。“荷沅,你进去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
荷沅应了声,进里面收拾好两人的东西,关灯关门,与青峦一起出门。虽是一直管不住地流眼泪,可一点没忘记捡起地上躺着的菜刀,也不放进包里,一直拎在手上。直到与青峦走到大路上,见三轮车远远过来,这才将刀收进包里。
幸好,青峦只是皮肉伤,暂时没有大碍。但是医生恐吓说,内伤要等几天才看得出来。
祖海山东出来,又顺便上了一趟天津,然后转北京乘夜班飞机回来。大包小包到了安仁里,迎接他的是黑灯瞎火。祖海开灯站在凌乱的客厅发了一会儿呆,随即蹑手蹑脚顺楼梯而上,先看了中间他的房间,没人。荷沅那么在意这房子,怎么可能晚上不守在里面?那么青峦呢?祖海脑子“轰轰”响,游魂一般走到荷沅的房门口,贴着门板侧着耳朵听了好一阵,没声音。非常非常想一脚踢进去,可两只脚蠢蠢欲动了半晌,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轻声道:“荷沅,在不在?我回来了,是祖海。”饶是他再轻声,在夜晚空旷的房间里,还是显得突兀,仿佛他和他的声音都不属于这幢底蕴深厚的房子。
祖海从来都不知道短暂等待也可以如此漫长。反正已经出声,祖海也不在乎在外面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又抬手敲门,可里面还是没声音。祖海忍无可忍,打开门一看,月色下床是空的。这才发觉左手一直攥着拳头,不知想揍谁的样子。原来荷沅和青峦都没在,呀,青峦不是说他出差的时候,回来安仁里陪着荷沅的吗?书生终是胆小。祖海心里很不以为然。
人很累,很想不下楼这就躺下睡觉。可还是没忘记荷沅总是追着要他吃饭要洗手睡觉要洗脚,不由笑了一笑,开亮二楼楼梯间的灯,下厨房烧水。
厨房也是一片凌乱,都不知道干什么了。祖海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青峦和荷沅吵架了?怪不得这房子都没人管了。祖海很愉快地捡起倒伏在地上的凳子,双眼不经意间瞟到地上可疑的暗斑,这是什么?暗斑的形状让祖海心惊,他不由自主趴下身去闻了闻,果然一股血腥气。再结合客厅厨房的凌乱,祖海知道事情不妙。打楼梯下推出摩托车就往荷沅的学校冲。学校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放闲杂人等进入,但祖海自有生意场上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女宿舍区已经熄灯,祖海不怕在楼下大吼将荷沅叫出来,但怕荷沅这丫头现在要面子,弯里弯角的忌讳太多,不愿意有男人半夜三更在楼下大吼她的芳名。只好转身去了青峦那里。
让祖海想不到的是,青峦行路困难。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峦步履蹒跚地回到床头给他倒水,祖海想都没想就问:“厨房的血是你的还是荷沅的?荷沅有没有事?青峦你坐下说话,不用客气,水我自己会倒。”说话时候,看清楚青峦的桌子上放着一串香蕉,一包桔子,几个罕见的橙,不知是谁送来。
青峦还是将水倒给祖海,坐下来对着祖海苦笑,“荷沅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厨房里的血不是我和荷沅的,说起来,还是荷沅救的我。”
祖海见青峦说到这儿垂下头去不吭声,虽然知道荷沅没事了,他一颗抓狂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但随即又被好奇心逗得两眼发光,但看着青峦的颓丧样子,又不便胡说八道,只得按捺了好奇,很是寻常地道:“青峦,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究竟是怎么回事?荷沅不会是又抓起菜刀砍人了吧?”
青峦抬眼,疑惑地道:“荷沅以前也拿菜刀砍过人?啊,我还好,皮肉伤,行动不便一点,没什么问题。”
祖海没说荷沅那晚的丑事,只是笑道:“你忘记了?荷沅幼儿园时候多坏啊,男孩子都常被她揪着打,经常被老师家访。上小学被你妈管着后才老实。我从北方做生意回来看见荷沅变得扭扭捏捏,都快不认识她。青峦,看样子跟你们打架的人被荷沅砍伤了,是不是?既然受伤,那就容易查了,这件事我回去了结。好了,你们两个既然没事,我不打扰,明天叫荷沅去安仁里,我有事和她商量。”
“慢着。”青峦见祖海要走,忙出声喊住,可又欲言又止。祖海疑惑地看着青峦,问:“什么事?”祖海心中隐约觉得是大事。
青峦的脸上看得出风云变幻,过了很久这才似乎横下心来,抬起头看着祖海,道:“祖海,我准备出国。荷沅……以后还是要你多照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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