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门口拴着一条通体黑色的大狗,据说都不用喂它,晚上放出去,草原地鼠便已够它饱餐。好客的主人听说是李老板的客人,当场拔出尖刀杀了一口肥羊。他们杀羊手法奇特,一刀一小洞,手从小洞探进去,捏住羊心周围血脉,那只羊血脉不畅,生生憋死。而后才剥皮水煮。荷沅与小骆吃得酣畅淋漓,小骆又偷偷喝了酒,与草原汉子们混得极好,旁人谁能看出这是个贵公子?
一晚上,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唱歌,快乐得不象话。这里面,谁是坏人?但如果此时孔教头出现了呢?这世上本没什么事,就像明镜本无尘埃一般。
一夜好睡,清晨随主人放羊出栏,远近碧绿的草原上露珠映着初升的太阳,在草尖散放宝石般的毫光。主人自豪地说,草原上的羊最白,因为它们每天都用露珠洗澡。荷沅也掬起一把露水贴在脸上,晨风送来一脸清爽。
草原的汉子草原的女人,只有放在草原上才鲜活。他人,岂可轻易置评?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
六十
驾车回来,远远看见有路时候,终于手机有了信号,两只手机也几乎同时叫响。
荷沅的电话来自祖海,她吩咐停车下去接听。祖海在那一头满是兴奋,“荷沅,骆先生,他绝对是个有心人。今天让梁秘书一早来电通知我,让我去见一个市行行长。过一会儿那个行长也亲自给我电话约定见面时间,荷沅,这是骆先生的天大面子。贷款肯定能成了,我们不用办什么回去省里的手续了。”
“真的?哈,真的?”天大的好消息,打得荷沅都说不出别的话,只会一味大笑。
祖海跟着荷沅一起笑,都没法说话,这一个多月,一个多月的操劳无果,一个多月的挣扎求生,没想到一个电话下来,前途一片光明。两人除了欢喜雀跃,还能做什么呢?终于祖海笑着说约定时间差不多,他得按时上去,两人这才结束通话。关掉手机,荷沅还是高兴,忍不住将手机一抛,跃身打了三个虎跳。再看手机,上面显示屏有一格没一格。看来是给撞坏了。但,一笑置之,
小骆却一脸严肃地绕过车子来到荷沅这一边,将他的手机递给荷沅,道:“爸爸跟你说话。”
荷沅基本上是没去留意小骆的神色,接起电话便开心地道:“骆先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们一个多月了啊。”
老骆微笑:“听说你高兴得在石砾滩上拿大顶?” 荷沅“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承认:“乐疯了。整个人都跟能飘起来似的。”
老骆笑道:“小孩子。既然这么高兴,当初怎么不主动跟我说?这朋友怎么做的?好了,不难为你。我儿子想做唐吉诃德,是怎么回事?”
荷沅愣了一下,没想到小骆还没放弃就孔教头的念头。“我来内蒙本来想救一个老友,但前天昨天今天看过来,我决定放弃。从李小笑这方面来说,我觉得一个在草原上受人普遍尊重的人不会没有行事规则。同时,从我朋友这一方面而言,朋友可以扶持一路,但朋友不可能做一辈子的保姆,我以为我已经做到足够。”
老骆笑道:“总算你们两个小家伙当中还有一个肯动脑筋的,你把有关李小笑的推测说给我儿子吧,这小家伙走火入魔,幻想风车是恶魔了。”老骆不便说的是,儿子已经质疑他的人格,质疑他的回答。
荷沅道:“这几天我跋前踬后,动辄得咎,若不是小骆支持我,我可能会情绪很差。所以间接导致小骆对李小笑有看法。我会跟他说明。骆先生,我还得说,非常非常感谢你。”
老骆笑了笑,道:“谢什么,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这下你可以好好玩了。你再如实告诉我一个问题,不用回避,李小笑怎么了你们。”
荷沅忙道:“没,困扰大多是我同学给的,李小笑已经给我和小骆很大面子,依他的性子,他已经很容忍我们。”从这一句问话里面,荷沅终于听出,温润如玉的老骆也有峥嵘。
老骆道:“那就好。我在北京等你们,你们九月一日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开学赶不上。”
荷沅才放下老骆的电话,她的手机叫响,没想到摔坏屏幕手机还能连上。接通电话,立刻传来林西韵焦急的声音:“荷沅,你怎么昨天一天都在服务区外。我跟你说,孔教头昨晚来电了,说他已经到达。知道你也在那边,他问我怎么联系你。我当即拿另一只电话打你手机,连不上你。孔教头就说算了,他自己去救许寂寂,救出后给我来电。我等到现在没接到电话,你在哪里?许寂寂有没有失踪?孔教头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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