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感觉雷东宝在发火起,士根就低头看着桌面不说话,一直等雷东宝滔滔不绝结束,他才又抬头,平静地冲办公室其他人道:“都黄着脸干吗,大家有事说事,书记嘴里又没出一句国骂。”完了才若无其事地又对雷东宝道:“书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按照章程规定,重大决策必须开股东大会决定,可现在雷霆做出了那么多重大决定,没一个决定有村民发展基金协会什么事儿,单从程序上说,不符合章程要求。好了,我的问题…”
雷东宝冷笑道:“我倒是想开会征求意见,问题是每次开会,有谁放个响屁没有、就说你,士根,我每次决定,你哪次不是反对?结果呢,事实摆在这里,我对,我就算坐牢,还是我对,不说别的,现在上面也看到我对,又回来支持我。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什么四个问题,我都回答你,是看在旧交情份上,不是看在你是村支书份上。我最后在掼给你一句话,小雷家要发展,谁也不能阻挡。谁阻挡小雷家的发展,我让谁好看。”
士根再镇定,脸色也黄了,他还是忍住,“今天这四个问题我本来只想跟书记单独说,本来就没有要书记一个回答的意思,无非是提醒你有这么些群众的意见。既然书记心里都有答案,我也不用再多嘴。对于小雷家的发展,我们每一个村民都乐观其成。”
士根说完没再逗留,也无法逗留,佝偻着背沉着脸离开。雷东宝一时也失声了,看着士根离去,好久没说话。毕竟以前士根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士根最初也真是找到他家想与他单独交流的。但雷东宝想来想去,决定无视士根的话。一向以来,士根都是在他昂然向前的时候貌似谨慎地拖他后腿,但以前士根说话有份,现在士根说话没分了,士根就拿出什么群众意见来施加压力,雷东宝心说就这点招术,他能看不出来?
雷东宝为士根可惜,明明挺好的脑筋,可因为胆小,因为私心太重,一生人走到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要像士根那样,小雷家还怎么发展?
很快,雷东宝便将士根这个人和士根说过的话一股脑儿抛到脑后。
最近,大家都说调控有放松。对此雷东宝深有体会,那就是内销生意又好了。这都是与宋运辉介绍的那些朋友吃饭时候聊起的。不得不说,虽然他通过自己的渠道认识,或者通过陈平原的渠道认识的朋友也帮忙,但是都没宋运辉介绍的朋友好用。因为宋运辉是把他作为自家人介绍,无形中宋运辉就是他的背书,因为宋运辉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他便也因此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而他作为陈平原的朋友被引荐到陈平原的圈子,那些人则是看在陈平原的面上拿他当朋友,当然不如家人亲密。而他若自己撞进门去,即使再多公关,在那些人眼中,他还是外人。
这种细微区分,雷东宝如今于周旋之中慢慢体会。
既然都已经是亲朋好友,彼此说话就说得很开,因此也很容易达成共识。其实彼此的目标一致,一方提供政策倾斜,一方许诺今年出口创汇和产值翻番,明年则在今年基础上继续翻番。
雷东宝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做大做强,他的思路他的展望,又怎可能是如今被边缘化的雷士根所知晓。
梁凡休息天时候上门找梁思申。才进门,听坐在院子树阴下晒稀薄太阳的外公感叹一声:“梁大今天印堂发亮,莫非在香港大发利市?”
梁凡没想到花团簇锦的蔷薇架子后面竟会坐着人,两只黑拉拉也在外公身边,他忙绕过去,笑道:“外公在这儿?今年蔷薇开得好啊。香港那边现在行情看涨,我昨晚才从香港回来,正要找小七问些事。”
外公闭上眼睛不屑地道:“问我也一样嘛。”
梁凡笑道:“我想问小七有关杨巡的情况,估计外公不知道。”
外公笑道:“什么小事情,我不管。进去吧,小声着点,正好看人家俩夫妻好事。”
梁凡立刻明白肯定是宋运辉也在,因此他进门前先重重敲门,这才进去。果然见两口子坐窗边逗弄小可可,太阳微微透过窗户照进来,老屋高爽,里面比外面凉快。
梁思申先看见梁凡,奇道:“你不是说不回吗?怎么回了?多谢你前几天让人帮我捎来的奶粉尿布。”
梁凡见宋运辉转头看他,跟宋运辉打过招呼握过手,才坐下,道:“最近香港世道好,我回来筹钱。小宋,你们东海上市正赶上好时候啊。小七你有没有持有东海的股票?你应该最知道上市能赚多少。”
梁思申道:“我们这行有规定,涉嫌内鬼的交易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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