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跟去了吗?出尔反尔老顽童也。你不能霸占我妈,我爸需要我妈。”
“秋天啦,一想到这边的冬天,我老骨头痛。思申啊,你要讲理,我跟你妈分开那么多年,我要趁还有精神,照顾你妈几年,算是补偿。你爸呢,他日子还长,别跟我老头子抢。”
“谁照顾谁啊。我不答应,我要跟我妈说。”
“你妈已经答应跟我去美国照顾一段时间。你别没良心嘛,最起码你和你妈得一起陪我到迈阿密,对不对?靠我和小王,怎么到得了?”
“你究竟心里怎么想,你今天口气太正常,我反而有所怀疑。”
却是梁母接起电话,笑道:“你别没规矩,外公说得对,那边新入住,去了需要收拾,我不去看着总是不放心,还有那两个舅舅,我也担心。先去了再说,要回来也容易,现在不是以前。再说你也得让妈妈去美国玩玩。”
梁思申立刻没话说,只一个劲埋怨外公一天一个主意。要外公亲口发誓不再改变主意之后,她才结束电话。
回头告诉宋运辉,宋运辉奇道:“他前不久还在跟我说,他要看着明年初他手里的股票上市,他还说他想进股市搅上一脚。”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怕死上海的冬天了。不过现在去也好,正好让小引去那儿补习半年英语,免得跟我当年一样死命追进度。”
“小引的学费得我出,别让你外公掏腰包。”
梁思申笑道:“如果有幸旁边有私立学校,那费用你肯定掏不起。如果是公立,不用掏钱。我们分你我干什么?”
宋运辉笑道:“不是那意思,我们现在岗位工资改革后,我又不穷。”
“那么明天起,可可的奶粉钱,你太太的服装费,锦云里的水电日杂费,都你负担。”
“你的服装,嘿嘿,你的服装,除了你的服装,其他以后都是我开销。”
“那太太的胭脂花粉费呢?太太的花天酒地支出呢?”
宋运辉只好投降;“我不是把工资卡做副卡交给你了吗?你全拿去支配,我乐得不管。”
杨巡几乎是被扛着进新房的。杨巡本来说把唯一的总统套房让给杨速做洞房,但是既然杨巡喝醉,杨速就做主将大哥抬进总统套房,自己进另一间豪华套。众人又闹了会儿,见杨巡倒在床上大睡,就嬉笑离开。任遐迩将角角落落搜了个遍,揪出两个听房的,这才掩门扔掉折磨了她一天的高跟鞋。回头对着睡得没一点样子的杨巡看了好一会儿,一个人静静地将两人的关系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其实今天如杨巡所言,只是一个仪式,而他们真正的开始,是在领证那天,杨巡硬是挤占她的小窝,而她没再坚拒。
杨巡很会做人,很知道怎么关心她,爱护她,让她身心全都愉快。但就是因为杨巡做得太老练,太高段,她反而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感觉自己被动得像个傻瓜。还不如今天杨巡喝醉了傻傻地躺在这儿,可以任她摆布。
她换下衣服,洗去铅华,换上睡衣,坐下慢慢收拾杨巡,她的丈夫。
这是爱吗?任遐迩躺在杨巡胸口,听他心脏有节奏地跳动,心里非常确定,她心里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杨巡。她在登记的那一刻还有懊恼,总觉得是被杨巡花言巧语逼进婚姻登记的。今天她想,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先下手为强地将敬慕的人变为自己的人?
这一夜,唯有杨逦孤零零一个。大哥醉得人事不省只见周公,二哥关门洞房花烛。她于婚礼之后等了好久不见有人安排她,只好灰溜溜回家。越想越没意思,想到晚上还有一班火车,就去了火车站,连夜赶回上海。火车上的杨逦心中异常失落,强烈感觉结婚后的杨家,她不再是被关注的焦点,大哥二哥都没头脑,只顾得了一头而忘记了她。她心里很是怨愤。
也是夜车,但与杨逦南辕北辙的是雷东宝一行。雷东宝上车就郁闷地跟韦春红说他要睡觉,明天要准时参加市里举办的经验交流会,除非宝宝哭闹,谁也别叫醒他。但是雷东宝这么爱睡的人,却是闭上眼睛一直睡不着。车子离城好远,周围已经一片黑暗,只有前面正明开着的佳美的红色尾灯稍稍映亮里面车厢。雷东宝却忽然道:“春红,今天小辉这样对我!”
“轻点。”韦春红先看看宝宝,见宝宝依然安睡,才道,“说起来,我也看不惯你昨天那么对宋总。人家与你没亲没故的,这样对你是本分,对你好才是意外,你哪能要求他太多?你看你,昨天先冷落小梁,带来的礼物也不说先交给小梁。然后也不说对宋总客客气气。你也不想想,到底是你倚仗他,还是他倚仗你。今天喜宴上他这么坐也没差,你本来就只是个有钱的,你挤人家那堆里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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