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罗娜新家时候,才是凌晨。周围所有房子都静悄悄的,只有罗娜卧室充满闹腾。一个胖胖的小孩子声嘶力竭地哭泣,王动想,这难道就是他的儿子?他记得一年前他获知罗娜怀孕消息时候,是多么高兴,这是他唯一清醒地想要而得的孩子,而不是阿乐那样稀里糊涂得的孩子。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看着亲生儿子并无太多激动。再看给孩子换尿布的罗娜,更是大吃一惊,这个披头散发的臃肿妇人是罗娜吗?
王动还没回神,却听墙壁传来“嘭嘭”敲击声,声响结束,传来一声大骂:“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连一个小孩都搞不定,你这笨蛋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给人甩了还不知道把儿子打掉,活该倒霉……”
这边罗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换好尿布,急忙将乳头塞进儿子嘴里,想堵住孩子的嘴,不让他半夜吵闹。但孩子不吃,别开脸继续大哭,安静的半夜里哭得惊天动地。于是隔壁骂得更凶,杂七杂八说的都是罗娜的不是。罗娜忍不住只好稍大声说了句:“阿桂姐,你还是捂上耳朵好好睡吧,越骂越上火气越睡不着。”
哪知阿桂姐却继续泼妇一般地骂街,一点没有停止的意思。罗娜只好叹息,偷偷抹泪。有什么办法呢?本来
想找阿桂姐帮忙坐月子,因为她是半个老乡。没想到被阿桂姐抓住把柄,以把她的丑事宣扬开去作要挟,赖她家吃她用她指使她,她本性软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忍声吞气。好在,阿桂姐为了她自己吃饭,总还能一天做上三顿饭,罗娜只有苦中作乐地想,好歹这她总算有口饭吃,她有安稳饭吃,宝宝就有奶喝。
王动旁观旁听着直皱眉,穿墙进入隔壁,黑暗中见一个女人穿着他以前买给罗娜的睡衣躺床上骂骂咧咧。看得出,那女人的房间像是主卧,而罗娜的反而是客卧。听那女人越骂越难听,除了辱骂罗娜下贱,更有威胁咒骂的词句出现,乡井粗话听得王动心头火起,天下哪来这么毒蛇的女人?胆大包天了,竟敢欺负他的女人。大怒之下,王动继续隐身过去,伸手一把抓住阿桂姐的脖子,想揪出阿桂姐给她两个耳光。没想到耳听“嘎拉”一声,阿桂姐“嗯”地一声吐出一口长气,七窍流血失去呼吸。
王动吓得连忙丢开死尸,跳开一边发楞。他杀人了?没等他深想,只见曾经见过的一黑一白两个长袍客过来,二话没说牵了阿桂姐的灵魂而走。王动顾不得隔壁的罗娜,连忙追上黑白袍客,大声问:“两位留步,是黑白无常兄吗?”
黑无常一张脸在晨曦中没无表情,口气却是笑嘻嘻的,“老弟你以后下手轻一些,现在人口老龄化,我们忙,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赶明儿去城东土地庙烧柱香,把罪孽减减,否则看天庭以后不找你麻烦。”
那个白无常一脸好脾气的笑,声音却冷得象冰块,“今儿这女人非正常死亡,我们把原因记在你帐下。”
“可是……”王动还没说出口,见黑白无常忽然冉冉从地平消失,好像是钻进泥土里。王动喃喃自语,“天,传说中的地狱,而我却成了妖。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岀一个除妖降魔的孙行者。”
王动想回罗娜的住处,但是想到那里有个脖子酥软被他掐死的阿桂姐的尸体,他有点挪不开脚步。耳边清晰可闻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嘎拉”声,还有,脖子被他掐断时,那软皮皮下垂的触感。他象麦克白夫人似的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五脏六腑使劲抽搐。杀人,他竟然杀人了。他都想不明白他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劲,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可是,阿桂姐的脖子还是“嘎拉”了。想到阿桂姐死鱼般的两只眼睛,王动再次蹲在地上,胃部痉挛。
6
初晨的阳光终于淡淡地照射到王动身上,透过他的身体,投射到地面,地面,没有阴影。
他刚想起身,迎面却冲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小孩捧着一大包糍饭团,直直地穿过王动的身子,钻进旁边一处桥洞。王动虽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也不痛不痒,可总是不能适应被人如此“穿越”,忍不住想回头白了小孩一眼。不料却看到一个成年乞丐冲出桥洞,喝一声“这么慢,死哪去了”,一脚将小孩踹地上,抓起糍饭包分食。王动才想着乞丐吃得不算差,准备穿过桥洞过去桥那头。没想到一个老乞丐一把抓来一个小女丐,伸出黑糊糊的指甲片狠狠刮开小女丐脸上的血痂,几缕鲜血立时流淌下来,那成年乞丐过来就把糍饭团塞小女丐嘴里,塞住她的呼叫,差点噎死小女丐。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耐